她透過鏡子打量起身後一排衣架:“李阿姨也和我提起過你,聽說你店裡的漢服都是自己設計的,有沒有興趣和我搭個夥,我出布料,你出衣服的設計稿?”
“你想做藍印花布新中式呀。”季月籬不愧是專業出身,一點即通。
薑韞宜“嗯”了一聲:“這事不急,過兩天店裡開業,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季月籬接受了她的邀請,手裡動作也沒停下。
薑韞宜屬於很典型的濃顏係長相,輪廓分明而略帶英氣的骨相使得她較好地駕馭了男子的服飾,因此,季月籬隻用一根發簪在她腦後較低的位置鬆鬆挽起長發。
直裰最初本就是接近道袍的樣式,輔以碧藍細簪,襯著薑韞宜淡漠的眉眼,陡然多出幾分仙風道骨、清逸出塵之感。
連帶著暹羅貓也不似尋常家寵,仿佛沾染了深山的木香,倏地變成了某位道長嬌養的靈物。
至於妝容方麵,季月籬保留了她原本的五官線條,隻以修容色微微調整了部分細節,強化了眼型與下頜。
“是要拍照嗎?”她抖了抖粉撲,補上最後的定妝粉。
“對,打算試著和小貓一起拍商品展示圖。”薑韞宜偏過頭問,“你要來看看嗎?”
季月籬遺憾地擺擺手:“我下午有兩個預約單要做,等開業那天吧,一定給薑老板捧場。”
薑韞宜的發型妝飾相對簡單,加之她抱著交朋友的心態,就沒收這單妝造的費用,況且薑韞宜本身底子好,再繁複的造型也難掩容色姝麗。
季月籬滿意地拍拍手:“我媽說,你給吉祥做了幾件衣服,就當是我替小狗回禮吧。”
薑韞宜承了她的美意,兩人交換過聯係方式,捎上等困了的發財離開了漢服店。
十來分鐘後,一人一貓恰與扛著三腳架的賀瑾在布坊門前相遇。
“這是哪裡來的小道長呢。”賀瑾打趣她道,“比我們家旻章帥多啦。”
“賀姨,賀老師要是聽了您這話,立馬就該從床上爬起來了。”薑韞宜唇角微微翹起,放下貓,幫著賀瑾把相機架布置好。
“喵。”就是說,怎麼當著正主本人的麵議論紛紛呢!
暹羅貓姿態慵懶地窩在貓爬架上,垂著尾巴推了一下賀瑾的肩膀。
賀瑾卻誤會了他的意思,直言道:“管他做什麼?你看,發財也很讚同呢。”
薑韞宜促狹地看了眼小貓,從他齜牙咧嘴的表情裡可看不出認可,反倒有幾分炸毛的既視感。
不過話說回來,賀老師和她確實是兩種相貌風格。
非要冠以某個形容詞的話,賀旻章反而更漂亮些,沒錯,是漂亮。
大約是那雙幽藍色的眼睛給了她這樣的錯覺,好似賀旻章整個人都如同一汪安然無波的水,眉骨唇角都浸潤著平和溫柔。
遑論發財和他有著一雙極其相似的眼瞳。
薑韞宜沒有接觸過成年後的賀旻章,但總控製不住地將幼時鄰居家的那個小男孩,和喜歡撒嬌賣乖、說話黏黏糊糊的暹羅貓聯係起來。
毋庸置疑,小貓是很漂亮的,它毛發柔順光滑,色澤明亮。
因此,賀旻章也是漂亮的。
幸而某貓聽不到她的心聲,否則早該氣呼呼地蓬成一朵蒲公英了,但也不儘然,興許某人願意為了心上人讓步,直視自身的美貌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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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賀瑾的自信並非空穴來風。
簡單收拾完後,她將第一個拍攝場景定在了布坊的堂屋。
屋內用來上體驗課的幾溜矮幾擺放整齊,薑韞宜身穿藍底白紋團花直裰,跪伏在桌邊鏤刻花版,而小貓穿著縮小版同款,趴在她手邊歪頭看畫。
細白手指攥住銀柄刻刀,袖口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