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
“是。”
明珠關好門窗,將貼緊胸口的銀票拿了出來,又找了幾根針線,將銀票全都縫進衣服裡。
藏好錢,明珠額頭已經冒出細汗,她擦了擦汗,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過了年三十趙識就要把她接回彆院,可離年三十不剩幾天,這點時間遠遠不夠她準備周全。
明珠往後床上一倒,愁眉苦臉,得想想辦法讓趙識鬆口容忍她在明府再多留些日子,最好能留到元宵節。
可明珠沒有把握趙識會答應,若實在不行隻能裝模作樣求求他了。
賣個乖,討個巧。趁他放鬆防備的時候逃之夭夭。
明珠聞著屋裡淡淡的熏香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渾身疲倦,接連做了好幾個零零散散的夢境,總是在夢中看見趙識那個孤寂清冷的背影。
他雖然始終背對著她,但濃鬱的悲傷無法遮掩。
明珠感覺這些夢果真就是夢而已,因為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那麼難過的趙識,了無生機,像被抽走了靈魂。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明珠白天不怎麼想趙識,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十次做夢九次都有他。
明珠第二天剛睡醒,碧瑩笑眯眯進屋,給她帶了兩包還熱乎的糖糕,“這是太子的人今早送來的,知道姑娘您愛吃甜的。”
明珠以為在上次她讓人丟了趙識特意給她買的糕點後,他再也不會給她買這些小零嘴了。
她打開紙包,捏起一塊往嘴裡塞,嘗了一小口,甜味適中,口感沒有那麼膩。吃了兩塊她肚子就有些飽。
趙識性情雖冷,不過確實很喜歡往她這邊送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吃的用的都有,不像是要她歡心,更多像在投喂寵物。
“我嫡姐這兩天找過我嗎?”
碧瑩搖頭:“沒有。”
她將剩餘的糖糕裝好,又說:“她們應該不敢再過來找姑娘的麻煩了。”
太子三分薄麵,還是要給的。
明珠心裡驚訝,她的嫡姐有能欺負她的機會就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平靜實在反常。
到了午間,明珠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原來是明茹這些天都忙著讓上門的繡娘幫她準備嫁衣,才沒空來找她的麻煩。
明珠有些好奇,賜婚聖旨還沒送到明家,明茹怎如此著急,片刻的時辰都等不得,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襄陽郡主忍不下明茹這個側妃,太子為了心上人,很有可能說不娶就真的不娶了。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明珠躲著院子裡又過了兩天清閒日子,趙識在某日又悄悄光臨,他像是把她的閨房當成了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明家人全當什麼都不知道,隻有明茹忍不下這口氣,好不容易才被她母親勸下來,“你這就沉不住氣了?眼光要放的長遠些,明珠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太子把她當成什麼,你能不清楚?不用急,該是你的跑不掉。”
明茹跺腳,“母親,我就是不舒服。”
“凡事鎮定。”
“嗯,知道了。”
趙識走路沒個聲音,他進屋時,明珠剛用香胰洗完頭,趴在軟塌上讓碧瑩給她擦頭發。
她手裡捧著本書,看了兩行就看不下去了,她說:“碧瑩,你把窗戶打開,讓我的頭發曬曬太陽就乾的差不多了。”
碧瑩聽她的話支起窗扇,斜照的陽光烘著她的軟發,她又嫌屋子裡悶熱,方才就脫了外衫,這會兒隻穿了透薄交領底裙,腰肢微微下塌,盈盈一握,身段瞧著柔軟纖細。
趙識走到她跟前,她愣了幾秒鐘,手忙腳亂爬起來。
她表情有些倉皇,“您今天怎麼又來了?”
趙識定定看著她,反問:“我不能來?”
明珠在心裡點頭,但這句話不敢說。她抬手整理好衣襟和頭發,低頭一看發覺自己穿的不是很合適,正要開口讓碧瑩將她的衣裳送過來,結果屋裡卻不見她的人影。
趙識默不作聲將她拽到自己麵前,替她綁好衣帶,“來看看你。”
明珠聽見這句話不由自主低下頭。
趙識忽然從袖子裡摸出一盒胭脂,他低聲道:“抬頭。”
明珠疑惑抬起臉,下一秒便被他輕輕捏住下巴,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唇瓣。
明珠掙紮了一番。
趙識淡聲道:“彆動。”
他打開胭脂盒,指腹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往她的唇上抹胭脂。
明珠緊張的手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趙識的指尖冰冰涼涼,一下接著一下的動作,倒也沒讓她覺得疼。
他抹的興起,滿意盯著她洇紅濕潤的唇瓣,一邊又問:“前幾天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