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識瞧不上她的出身,對她也隻有見色起意的**,而不是真心喜歡。
碧瑩看得著急,“殿下是因為郡主傷了您才退了婚。”
明珠無力笑了笑,“不是的。”
趙識將她視為他的物品,溫潤清雅是他的表麵,骨子裡還流著皇家霸道的血脈。
他隻是不愛旁人動他的東西,才生了氣。
前院逐漸熱鬨,待客的前廳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客人,之前出嫁的幾位姐姐也帶著姐夫抱著孩子回來探親。
明珠與這幾位姐姐都不太熟悉,不過看她們的穿戴和氣色,在夫家的日子應當是過得很不錯。
庶姐們嫁的不算好也不算差,不過生了孩子後,夫家的婆婆待她們也都還好,丈夫上進省心,沒有通房也不曾納小妾。
幾位姐姐對她這個同病相憐庶妹有幾分憐惜,私下拉她說話,“珠珠,你與太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明珠低下臉,悶聲答道:“我知道。”
哪怕庶姐是個外人,都替她可惜當初那樁婚事,若是沒黃,如今她這個庶妹也早就過上風風光光的好日子了。
“你也要儘早為自己打算,你也不想將來自己的孩子……”
像她們一樣,過著時時刻刻看人眼色過活的日子。
她這個妹妹又是極喜歡孩子的,若是腦子一熱,現在就替太子生了個孩子,那將來她想再嫁個好人家,更是難上加難。
明珠握住庶姐的手,“不會的,我都有喝藥。”
“這可不行,你小時候落過水,喝那種藥對身體極不好。你聽姐姐一句勸,事後你自己……”
說到一班,庶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怕是太子不讓她生。
庶姐歎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你還沒見過麒哥兒吧?他快半歲了,一會兒你去抱抱他。”
“好。”明珠又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們今晚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
“那便好。”
“好什麼。”
明珠搖頭:“沒什麼。”
這種熱鬨的日子,家裡人越多就越好。她知道明家周圍有趙識的人在盯著她,人多她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傍晚,碧瑩聽了明珠的差遣去往城西的首飾鋪裡拿簪子。
明珠則趁著人都在前院吃酒的時候,背上自己準備充足的包袱,悄悄去了後門。
阿柔握著她的手,“小姐,車夫已經到了,你快些上車,莫要走陸路,換走水路到江南。”
小丫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等到您安頓好,奴婢就去找您。”
明珠用手帕替她擦乾淨素白的小臉,“你彆哭,日後我們還能再見。”
“嗯。”
夜色濃稠,天色昏暗的看不清人影。
明珠上了馬車後,心跳的厲害,她揪緊手指頭,對車夫說:“你跑的快些,我要出城。”
“姑娘您放心,京城裡就沒有跑的比我還快的馬。”
明珠的心咚咚咚跳的很快,她皺著眉,心裡仿佛壓著沉甸甸的石頭,沒有出城門之前,她無法鬆懈。
碧瑩拿著簪子回來發現人不見的時候,已經遲了。
箱籠裡的首飾也不翼而飛,衣服也少了幾套。
碧瑩臉色慘白,心道壞了。
她著急忙慌去前頭問有沒有見過明珠姑娘,丫鬟們都一臉茫然的搖頭,沒見著不知道。
碧瑩急成熱鍋螞蟻,拽著阿柔,臉上難得一見狠色,“明珠姑娘呢?!”
阿柔聰明演技又好:“不是在屋裡嗎?”
“不在!人找不到了!”
阿柔大驚失色,“怎麼會呢?”
碧瑩盯著她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阿柔紅了眼睛,一臉快哭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我今早就被嬤嬤叫過到前院幫忙做事,根本沒空去見小姐。”
她跺跺腳,眼淚嘩嘩的流,“碧瑩姐姐,我家小姐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碧瑩姑且信了她,扯開她的手,“怕她是自個兒逃了。糊塗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明珠姑娘再怎麼逃,還真的以為能逃出太子殿下的手掌心嗎?
碧瑩都不敢去想太子殿下知道這件事後的神情,不過,害怕歸害怕,得趕緊讓人把消息送過去,不能再耽誤。
阿柔哪能讓她走,抱著她哭哭啼啼,“會不會是有歹人綁走我家小姐了?”
碧瑩一把用力推開她,“我現在沒空跟你說,你趕緊祈禱明珠姑娘沒真的逃走。”
被抓回來,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
碧瑩還沒聯係上送消息的人,太子殿下的車駕已經停在明家大門口。
趙識沉聲問:“她人呢?出去了沒?”
男人舟車勞頓,眉眼多少有些疲倦之色。
從長台山趕回來,一路都不知跑死了多少隻馬。
趙識手裡還握著今日在長台山福源寺裡為她求來的平安符,符籙上的紅線是他親手編的,掛在身上,或是藏在荷包裡,都正正好。
碧瑩的身體在抖,她埋著臉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眼睛。
趙識停住腳步,側眸朝她看過來,冷冷的一眼,沒什麼情緒。他今日穿了件水藍色的直綴,身姿如鬆,氣質冷若皚皚冰雪,他耐著性子,一字一頓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她人呢?”
碧瑩咬緊齒關,說話的時候,音色有明顯的顫抖,“明珠姑娘…她…她不見了!”
空氣沉默了好一陣兒。
像死了一樣寂靜。
趙識掌心裡的平安符被捏的變了形,他的嘴角淡淡抿了起來,喉結上下滑動,聲音平靜的嚇人,他冷笑著問:“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