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歎氣,果然是一喝就醉。
她安安靜靜看著他。
趙識皺著眉,忽然間對她說:“珠珠,你對我笑一笑。”
明珠扯起嘴角,努力對他露出一抹儘可能好看的笑容。
趙識搖了搖頭,“不對。”
“不是這樣的笑。”
明珠算是茫然無措的,她認真地問:“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趙識說不出來,總之就不是像現在強裝出來的笑容。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反正不是這樣的。”
明珠隻當他在發酒瘋。
她本來以為今晚多半又沒了清淨,不過趙識變得十分安靜。
明珠打算幫他洗了個臉,就騙他去睡覺。
誰知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我沒醉。”
他坐在床邊,眼神還是清醒的,腰間掛著那塊玉佩被他解了下來,妥帖放在枕邊。
明珠讓人把熱水端了出去,“您要睡了嗎?”
“嗯。”
“我還有件事沒跟您說。”
趙識的眉心慢慢舒展,“你說。”
“公主請我下個月……”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識打斷她,“我知道,我會帶你進宮。”
他似乎恨不放心,握緊了她的手,“到時候你不要亂跑,牢牢跟在我身邊。”
明珠還有彆的問題要問,她第一次去這樣的場合,不想辜負公主的一片好心,更不想丟自己的臉。她問:“我應該送點什麼呀?”
“什麼都不用準備,她也什麼都不缺。”
“這樣不太好。”
會被人在暗地裡說沒有教養。
趙識敷衍道:“隨便買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她就喜歡亂七八糟的小玩具。”
“嗯,好。”
趙識提起趙莘,略有不滿,“她那個人,沒個正形,你離她遠點。”
“公主很可愛。”
趙識忍不住笑了,“哪裡可愛了?隻會找麻煩。”
他都不知道給趙莘收拾了多少個爛攤子。到後麵他已經得心應手。
趙識忽然又抓住她的胳膊,清清冷冷地說:“以後不許對她笑。”
明珠把這句話當成了幼稚的醉話,“您快睡吧,睡醒就好了。”
趙識就這樣看著她,執拗的說那兩個字:“不許。”
明珠的胳膊被他手掌的大力捏的有些疼,她試圖掰開他的手指,但是沒有成功。
“你先鬆開手。”
“不行。”
“好,我不對她笑。”
趙識勉強滿意,“嗯。”固執的又加了一句話:“也不要對彆人那樣笑。”
赤忱天真而又爛漫燦爛的笑容,應該隻屬於他一個人。
“好。”她回答的毫無誠意。
趙識垂著眼,擺弄著手腕上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給你求的平安符,記得放好。”
明珠沒見到過什麼平安符。
放在枕頭底下的平安符,當時她並沒有發現。
趙識抬起眼,淡淡問道:“你扔了?”
明珠說:“沒有。”
趙識說了句那就好,然後抱住了她的腰,沉默著沒說話。
他開始認真的思考,難道他就真的非她不可了嗎?總以為有些一見鐘情的悸動會隨著時間慢慢褪色,再怎麼濃烈的感情,久而久之也會變得蒼白。
但午後她那抹絢爛如花的笑容,好像還是如春日裡的柔風卷起一片漣漪。
趙識其實是不太願意承認自己的情緒被她牽動,這就像他主動把刀放在她的手裡,是生是死,由她來決定。
他不喜歡這種失控感。
連盛文林都看得出來,他對她確實過了界限。
她一次次的逃。
他一次次的追。
每次心慈手軟都不過是因為她的幾滴眼淚。若他足夠心硬,早該在知道她心裡還有衛池逾的時候,就會將她送走。
可是他沒有。
他舍不得。
身為太子,掌控力極強的趙識厭惡這種失控感。
一年之前,趙識自己也認為他對她止於表麵的喜歡撐不過多長時間。
她孱弱,亦沒有才情。並不是他能記在心裡的那種人。
如今,趙識雖有所動搖,但還是這麼認為。
他和自己在拉扯,他痛苦而又倔強地想,他不一定是非她不可。
思緒回籠,趙識抬起眼,捧著她的臉頰,親了親她的眉眼,覆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他的嗓音低啞,桃香醉人,“我有些乏,幫我把衣裳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