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呦知道師兄以前有個感情很好的未婚妻,可那個女人選擇了更有權勢的男人,他也該走出來了不是嗎?
原來,這麼久過去了,他心裡還是裝不下其他人。
其實江呦偷偷跑來見他之前,就聽見了父親和母親商量要退婚的事情。
她不願意,但是拗不過父母的意思。
……
大理寺,今日來了不止一位貴客。太子殿下興師動眾,少卿以為太子大駕光臨是要提審案犯,忙慌將卷宗遞了過去。
太子殿下掃了一眼,“衛池逾在哪?”
少卿麵露驚詫,“在地牢。”
“帶我過去。”
大理寺少卿和衛池逾有那麼點交情,這案子本就和他關係不大,隻是既沒有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也沒有能徹底定罪的物證,兩方膠著,隻好擱在一邊。
大理寺少卿想了想,還是打算給衛池逾說點好話,“衛大人兩袖清風,賬本上他的名字還有待商榷。”
趙識沒耐心聽他說這麼多,邁著大步徑直朝地牢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理寺少卿跟上前,麵對冷臉心裡一狠繼續討沒趣,“殿下,地牢陰暗森冷,您若是想嚴刑逼供,也不必親自動手。”
趙識皺眉,“你待在外麵,誰都不許進來。”
眼看著太子殿下已經很不耐煩,大理寺少卿也不敢多說。
一進地牢,迎麵撲來濃濃的鏽水味。
“衛大人。”
衛池逾緩緩張開眼,好像沒想到會見到他,“太子殿下。”
“衛大人,這幾天在這地牢裡過的可好?”
“尚可。”
幾句淡淡的話,無形中各自都帶著咄咄逼人的寒意。
衛池逾有時控製不住情緒時,也很想麵目猙獰同趙識說上一句——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他倒不是為了自己在忍讓,而是為明珠才有這重重的顧慮。
明珠沒過過幾天好日子,這輩子已經吃夠了苦,他不想讓她下半輩子還繼續吃苦。
在趙識麵前說些泄憤的話,因此惹怒了他,牽連的隻會是明珠。
趙識淡定自若靜靜凝視他好一會兒,“衛池逾,你還沒有死心嗎?”
“我死心了。”沉寂了有半晌,衛池逾垂下眉眼,不帶感情地說。
趙識的神情變得難以琢磨,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嗎?”
衛池逾抬起頭,眼睛紅的滴血,眼眶裡的一根根血線清晰可見,“我和她,沒有緣分,我認命了。”
他咬緊齒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她膽子小,但是性格很好,你對她好一點,她會用真心還給你。”
每說一個字,都是在誅自己的心。
趙識聽完沒覺得多高興,反倒騰起無名之火。平平淡淡的三言兩語將他襯為徹徹底底的惡人。
趙識隻肯承認自己在搶了她這件事上是卑鄙的,其餘的一概不認。
“你真是很關心她,都這種時候還對她舊情難忘。”趙識冷聲嘲諷。
衛池逾繃緊的齒關溢出了血,他忍氣吞聲,說著違心話,“她是我妹妹,我自然疼惜她。”
趙識壓根不信他說的話,心裡不是滋味,“江太傅今早便去求了我父親,要退婚。”
衛池逾哪怕自己遭了難,也有心機去算計彆人,城府也是不淺。
趙識對他有幾分賞識,他說著話,漫不經心裡透著點威脅,“今天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前程逼得江太傅退婚,明天我就還能給你再指派一門婚事。”
衛池逾渾身冰冷僵硬。
趙識居高臨下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衛大人學識過人,留在京城委屈了你,江太傅又有意提拔你,既然如此,等衛大人恢複清白之身,便去常州述職,曆練幾年。”
趙識說完這番話,大步離開。
回了太子府,從地牢裡染上的血腥味仿佛還黏膩在衣服上,湊近就能聞著煞氣。
解決了礙眼的人,他心裡也沒覺得多暢快,說不出來的不甘心還堵在胸口。
趙識來的猝不及防,丫鬟都沒來得及同房裡的明珠通傳。
她坐在窗邊,手裡捏著一顆烏色藥丸,是她上次出門時買來避孕的藥丸,隻是藥性凶猛,不宜多吃。
她實在找不到機會去廚房裡煎藥,隻能先吃藥丸擋一擋。
她剛吃完藥,趙識就推門而入。
明珠的心差點跳出來,反應極快將藥瓶牢牢握在掌心,藏在袖子裡,她起身迎接,聲音有些抖,“殿下,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