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菱問:“太子哥哥找我有什麼事?”
春夜微涼,陣陣的風吹過,渾身的溫度都冷了下來。月光照向窗欞,上麵映著幾個倒影。
趙識出聲溫和,聽不出喜怒:“把人帶上來,給郡主看一看。”
侍衛將方才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拖了上來,丟在盛菱跟前。
破了個洞的後腦勺上滿是凝固的血塊,鮮紅色染著屍體的半張臉。又紅又白,死相恐怖。
盛菱被嚇得麵無血色,乍然直麵慘死的屍體,腿腳發軟,背後冒出冷汗。
“認得嗎?”趙識問。
盛菱僵著脖子搖頭,“不認識。”
她才開始害怕,擠出兩滴貨真價實的眼淚:“太子哥哥,你不要這樣嚇唬我?”
趙識嘲諷看著她眼角的淚珠,根本不為所動,他說:“不認識也沒有關係。”
他讓人將盛菱的替身丫鬟帶了上來,還有那名賣給她藥的商販。
盛菱看著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丫鬟,眼神大變。
“這兩個人你認得嗎?”
盛菱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她一下子紅了眼睛,“是我做的。”
她哽咽道:“我是做錯了。”
盛菱擦了擦眼淚,“我隻是……太喜歡你了,一時被蒙了心,沒想真的傷害她。”
以前在家,無論她做了多大的錯事,隻要掉兩滴眼淚,父母和兄長就舍不得責罰她了。
可惜這個手段,對趙識不管用。
趙識看著她的目光裡滿是厭惡,“魏留,明早把她送回襄陽。”
盛菱這回不敢再說她不走之類的話,趙識正在氣頭上,她看著丫鬟滿身的血,感覺趙識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她雙腿無力,跪坐在冷冰冰的地上。眼前多了一雙清瘦的手,宋懷清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眼神平波無緒,他忽然扯了扯嘴角,溢出聲可悲的笑,“你算計她也就罷了,要她的命我也不會攔你。”
一個妾,命不貴,死了還有彆人。
“但你怎麼連我也算計進去了。”
盛菱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淚滾滾,沒幾分真心。
宋懷清說完這兩句話,鬆開她的手,轉身就走了。
……
明珠身體裡的藥性反反複複,醒了就哭,汗流浹背,趙識按著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明珠感覺這個藥越壓越難受,她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她將臉貼在他冷冰冰的掌心,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她哭哭啼啼地說:“我要泡水。”
趙識正拿著濕毛巾給她擦臉,低聲哄她,“水還在燒。”
明珠聽過後更崩潰了,“我要泡涼水澡。”
“會生病的。”
“不會。我好熱,你能不能給我扇扇風。”
趙識看她實在太可憐,一句怨言都沒有,給她打扇。
如此還是解不了熱。
明珠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睫毛上盈著的水珠在顫抖,她存著最後一點理智,咬著唇,看著他也不說話。
趙識歎氣,今晚他也不是正人君子,忍著沒碰她,隻是想讓她自己主動。
趙識輕垂下眼瞼,繼續給她打扇。
明珠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你彆打扇了。”
趙識停下手中的動作,好笑地問:“方才讓我打扇的是你,現在不要的也是你。”
明珠幾乎是坐在他身上,滾燙的溫度貼著他的衣料,好像緩解不少,她伸出微微發顫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幫幫我。”
趙識裝模作樣拉開她的手,明珠真的要被他氣哭了,這種時候他裝什麼正經人?
“這是在宮裡,我不能胡來。”他說的一本正經。
明珠將他推倒在床,按著他的肩膀,“你不要裝。”
趙識連帶著眉眼都笑了起來,“現在都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明珠受了一晚上的苦,這會兒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墜落在他的心口。
趙識反客為主,手指探進她的腰線……
幾次過後,明珠那股藥勁才退了個乾淨,她身下枕的床單已經皺的不能再看。
趙識一隻手擁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認得我是誰嗎?”
明珠半睡不醒,迷迷糊糊地說:“誰都行。”
趙識不生氣,說她沒良心。
他喜歡軟綿綿溫順的她,這段日子,她確實乖了很多。
趙識很滿意,他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雖然什麼都沒說,內心的期望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明珠被他的手環著感覺難受,換了個睡姿,說著不清不楚的夢話,“不會有的。”
“什麼?”
“我吃了藥的。”
趙識沒聽明白,好奇地問:“什麼藥?”
明珠將手指放在他的唇上,神神秘秘,“噓,不能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