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暖烘烘的,軟榻上也有兩床厚實的被子,足夠她們過夜。
明珠有點睡不著,馬車外有小丫鬟遞話,“姑娘,殿下請您回去。”
“說我睡著了。”
“殿下不會信的。”
“我不去。”
小丫鬟也不敢高聲說話,苦著臉跑回去複命。
明珠往被窩裡塞了個暖壺 ,她連襪子都沒脫,直接鑽進被窩裡,正打算歇下。
車簾被人掀開,趙識看了眼她,“困了?”
明珠不睬他。
趙識的目光側向已經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孩子,他說:“已經到驛站了,下來。”
明珠以前能忍,現在也能憋,她用毛毯將女兒包起來,抱著她下了馬車。
迎麵就是陣陣冷風,將她吹的清醒了。她穿著的少,一襲湖藍色留仙裙,壓根不擋風。
趙識拿過自己的鬥篷,搭在她肩上,二話不說牽起她的手,進了驛站。
二樓留了兩間上房,趙識讓嬤嬤將孩子抱到了屋子裡。
明珠生氣了,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趙識若無其事解開袖扣,卸下護腕和綁帶,他說:“快三歲的孩子,確實不該和母親睡一間房了。”
明珠聽了隻想笑,她轉身要走,趙識已經將房門上了鎖,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色,皺起了眉頭。
明珠可能是被他氣著了,肚子抽抽的疼,她的臉色逐漸發白,用手捂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身體靠著桌椅,勉強穩住。
趙識覺得心慌,問道:“怎麼了?”
明珠咬著下唇,已經到了什麼都不想和他說的地步,哪怕是疼的眼前發白都不願意開口。
趙識接住她的身體,“肚子疼?”
這疼痛來的突然又深重,她一下子沒了說話的力氣。
趙識將她抱到床上,冷著臉讓人去將隨行的大夫叫過來。
明珠的臉陷在被子裡,呼吸深而緩,她現在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生完孩子後,每次來月事都要疼的死去活來,小日子也再也沒有準過,疼的時候恨不得當場死了。
趙識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中,雙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明珠一點都不領情,咬著牙齒叫他滾。她現在這點力氣也隻夠說一個滾字。
趙識沒想到她疼到這幅樣子還這麼不待見她,真的就那麼厭惡他嗎?
明珠手上忽然爆發一陣大力,推開他的身體,捂著胸口好像很想吐。
她還真的就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也沒舒服多少。
趙識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喂她喝了兩口溫水,手指拭去額上的冷汗,他聲音微顫,“很疼嗎?”
明珠一口咬上他的手腕來泄憤。
匆匆趕來大夫給開了藥方,又遞來止痛的藥。
趙識掰開她的唇瓣,喂下藥丸,見她吞了下去,才鬆了一口氣。
這藥起效很快,過了一會兒,那陣絞痛便有所緩解。
明珠整個人無力埋在他的胸口,逐漸緩過神來,煞白的臉漸漸多了些血色,不過看著還是很虛弱。
她瞥了眼趙識腕部的血印,表情淡淡的,她好像才想起來問:“什麼時候讓他們放了衛池逾?”
趙識氣的嘔血,她才剛好了點,還想得起衛池逾?
趙識無聲咽下這口氣,“關滿一個月,府衙拿不出證據,就得放人。”
明珠點點頭,“那就好。”
她抬眼認真看了他兩眼,“你不要再騙我了。”
趙識對上她的眼眸,吞下苦澀,繃著臉說他不會。
明珠轉過身,背對著他,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趙識,我可以做妾,但是我不想見到我嫡姐,可以嗎?”
如果不行。
她總有機會能弄來刀或者劍。
趙識的書房裡就掛著他常用的長劍,她閉上眼,腦子裡不受控製,都是趙識被她一劍穿心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