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池逾看著她:“前天。”
明珠覺得自己不應該貪心,他能安然無恙就已經很好了。
衛池逾的身體似乎不大好,抵唇低咳了幾聲,啞著嗓子說:“我送你一程吧。”
明珠點點頭:“好。”
衛池逾的手指頭下意識動了動,差點就去牽她的手。
一路上,明珠都沒怎麼作聲,反倒是衛池逾一直在說話,語氣緩和,沒有半分嫌隙之感。
趙識將她送到了巷口,還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
明珠一直低著頭,遲遲沒有走動,眼淚像線似的往下落,她問:“你記恨我嗎?”
衛池逾訝然失笑:“胡思亂想些什麼。”
明珠抬起眼,衛池逾看著她紅了一圈的眼睛怔了怔,指腹輕輕抹了抹她的眼角。
有些執念,容不得他不放下。是他沒有用。
衛池逾說:“珠珠,我希望你能過得好。”
丫鬟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瞧著二人委實有些親密的動作,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但也不敢更進一步。
明珠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過得好還是不好。
吃穿不愁,也沒人再敢欺負她。
可是……好像就是少了點什麼。
她說不清楚。
明珠擦乾淨臉,鼻尖紅紅的,有些可憐:“那你呢?”
衛池逾回答的很乾脆:“我過得也很好。”
官複原職,偶爾也會到書院裡幫老師的學生看看文章,日子雖然無趣但至少平靜。
至於男女情愛,婚姻大事,強求不來。
命裡有,那是幸事。
若沒有,也不必意難平。
明珠聽了這話稍稍放下了心,在巷口磨蹭了這麼久,她也該回去了。臨彆前,衛池逾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將人往自己懷中輕輕一帶,蜻蜓點水般的擁抱。
他臉上依舊平靜,清冷的眉眼裡多出些溫潤,他說:“好了,這回真的要放你走了。”
衛池逾慢慢鬆開了手,“你若有事找我,可派人送信給我。”
明珠憋在心口的那個結,好像被他親手打開,紓解過後,胸口都沒有從前那麼悶堵。
她點頭:“好。”
衛池逾離開的背影看著都叫人難過。
明珠回去時特意叮囑了丫鬟,不許她把這件事告訴趙識。
小丫鬟自然是更聽太子殿下的話,有關太子妃的事都是大事,府裡沒有人敢隱瞞。
趙識這天到了深夜也沒回來。
明珠第二天才知道他被人刺傷了,還是在朝堂上,眾目睽睽之下就讓人用刀子給捅了。
趙識前些日子手段淩厲懲處了一批官員,說是連根拔起也不為過。下手太狠,那些人左不過都是個死字。索性在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不打算讓他好過。
那人在誰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握著刀子朝趙識衝了過去,嘴臉猙獰,比瘋子還瘋,握在掌心裡的匕首,鋒利閃著光,男人用自己最大的力道朝他的胸口捅了下去。
幸好這些做了十幾年的文臣不擅工事,沒有刺中要害,也夠彆人受得了。
太醫匆忙趕來幫太子殿下包紮傷口時,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除了臉色比常人蒼白一些,看不出不對勁。
不過,到了下午,情況就愈發的差。
太子殿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麵色蒼白如雪,像個病重之人。
殿內的太醫一批批的進出,寢殿內的藥香味幾乎濃鬱的讓人聞著都覺得苦澀。
幾位太醫把過脈後,也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殿下吃了藥後按理說身上的傷應該慢慢好起來,怎麼也不至於病情愈演愈烈。
小小的一個傷,若一直都沒有氣色,真就要來給太子殿下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