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煦站在院子裡, 看著宮裡來的人長龍一樣把東西送進來, 臉上掛著笑, 卻笑得叫底下的人個個退避三舍。@無限好文:儘在
之前他把人攔下來, 沒讓阿梨碰見,今天這麼大張旗鼓地送東西過來,是生怕人不知道。
晏煦笑眯了眼。
好。
很好。
麵上笑眯眯, 實際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狠狠記上一筆。
不過這裡好歹是他的地盤, 牆外麵他管不了,牆裡麵,他說了算。
晏煦讓人把東西全放在前院, 從宮裡來的, 半隻蒼蠅都彆想飛進後院去。
看著來傳話的人吃癟的樣子, 晏煦心情好不少。
抱臂站著, 把這群不速之客送走的時候, 轉身去後院找晏梨。
屋子裡沒有人, 找了一圈,走到後花園,遠遠看到她坐在秋千上。
正要叫她,不過還沒出聲,發現她蔫頭耷腦的,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煦走過去。
走到近處, 看到她拿在手裡的東西, 晏煦腳步微微一頓。
當她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抬頭看過來的時候, 展顏, “阿梨。”
繼續往前走,卻也沒有錯過她把手裡那塊玄綬白玉藏起來時,麵上閃過的慌張。
“二哥,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晏煦走到麵前。
晏梨自覺地往旁邊讓讓。
兩個人並肩坐在秋千上。
晏梨看了看前院的方向,“外麵是有什麼熱鬨嗎?”
“不知道,也許是有人接親從門口過吧。”晏煦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說完,話頭一轉,“一個人坐在這兒想什麼呢?”
晏梨沉默。
過了好一陣,“二哥,你跟我說說我失憶之前的事吧,好不好?”
“怎麼了?”
晏梨看著晏煦,扣在腿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了摩挲手裡的白玉,“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記得……”
遲疑片刻過後,她說了一句——
“感覺不太好。”
前幾天這樣那樣的事情接二連三,她都沒有時間靜下來心來,現在像是回過神來,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晏煦看著她,她從小跟著自己,怎麼也要比外人了解一些。
看她苦惱的樣子,晏煦不由覺得抱歉。
摸摸她的頭,“是二哥不好,該早點帶你離開這裡的。”
晏梨沒有聽懂這句話,隻是聽他道歉,下意識搖頭。
雖然他沒說過,但是回不去漠北,他心裡是最不好受的。
“二哥,其實隻要你在,我覺得在哪兒都一樣的。”
說完,又補了一句,“雖然我也想見爹爹跟大哥。”
即使還沒有見過麵,但是每次說這兩個詞的時候,都覺得心裡暖暖的。
看到晏煦一副感動不已,熱淚盈眶的樣子,晏梨茫然,“二哥,你怎麼了?”
“前半句。”晏煦說。
“嗯?什麼前半句?”
“剛剛那句話,隻說前半句就行。”
晏梨:“…………”
隨即忍俊不禁。
在身邊看過來的時候,晏梨扭頭,視線對上,“噗嗤”一聲,兩個人齊齊笑出聲。
晏煦伸腿,手搭在晏梨肩上,懶洋洋坐著,“放心,二哥會保護好你的。”
之前那種事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嗯。”晏梨用力點點頭。
雖然隻有一個字,也有無限信任。
晏煦低頭挨她近一點,“雖然咱們現在暫時得留在這兒,但是二哥跟你保證,隻是暫時。以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還有啊,世上三條腿的□□不好找,但是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咱們漠北沒有那麼多規矩,不講什麼從一而終,更沒有要守著一個男人一輩子的道理。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不喜歡也不比勉強。就算一輩子找不到喜歡的,咱們家養你一個綽綽有餘。你要是一直住在家裡,最好不過。”
語氣輕鬆,但是晏梨聽出來他是在很認真地說這些話。
沉吟,“二哥,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蕭……皇……蕭天淩?”
磕磕巴巴,明明直呼名諱是大不敬,可是話到嘴邊,皇上這兩個字竟然比名字還拗口。
晏煦下意識想點頭,可是跟她視線撞上的瞬間,到嘴邊的話又不知怎麼的咽了回去。
“……談不上喜不喜歡。”乾巴巴說了句。
聽他這麼說,晏梨倒是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為他很討厭的。
晏梨轉到另一個話題上,“二哥,我嫁到上京之後,我們經常聯係嗎?”
說起這個,晏煦輕哼一聲,搭在晏梨肩上的手往前一伸,揪住她的臉,“你個小沒良心的,每次都是我主動給你寫信。”
這樣說,但是手上還是舍不得用力,捏了捏就鬆手了。
晏梨心虛,揉揉臉。
見她半天不吭聲,晏煦偏頭看過去,“疼?”
晏梨回神,搖頭,“不疼。”
“二哥,我想再去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個地方一次。”
“上次?”
晏煦怔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
當得知晏煦又帶著晏梨去凝香館的時候,蕭天淩正在換藥,一聽這話,殿內的氣氛瞬間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