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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梨身上的舊傷發作。
“……傷勢雖然嚴重,但是愈合的時候照顧得很好,照理說是不會發作的。但是上京冬天濕冷,今年尤甚,連著多天陰雨連綿,可能沒有注意保暖,受了寒,惹發了舊傷……”
太醫診完脈,小心回稟。
“下去開方子吧。”蕭天淩說。
“是。”應聲退下。
很快,藥熬好端上來。
憶妙準備伺候晏梨喝藥。
還沒走近,坐在床邊的蕭天淩坐到床頭去,把趴著躺在床上的晏梨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縱使他動作已經很小心,但是這一動,針刺火燒的後背像是有根筋被鉤子勾住狠狠一扯。晏梨咬牙把險些出口的呼痛聲咽回去,抓住蕭天淩的衣袖,臉埋進他臂彎,壓住淚,忍過這陣痛。
見狀,蕭天淩不敢再動,生怕讓她再痛。
緩了一回兒,晏梨才抬起頭。
憶妙端著藥到跟前,蕭天淩拿過勺子,喂她之前,自己嘗了下溫度,確認不會太燙才一勺一勺喂給她。
她靠在他懷裡,稍微低頭,便看到了她眼睫上的細碎淚珠,可想而知有多疼,蕭天淩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喝完藥,因為晏梨說不想躺著,蕭天淩就這麼抱著她。把被子蓋到她身上,又讓憶妙再添個火盆。
殿內暖烘烘的。
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軟下去,似乎是沒有剛才那麼痛了,蕭天淩鬆了口氣,低頭,看到她懨懨地靠在自己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過不到一刻鐘,已經快要睡著的人突然掙紮起來。
“嗯……”晏梨拱起腰。
撕裂的痛鋪天蓋地而來,她被生生被痛醒,實在太痛了,痛到恨不得把背上的那塊肉剜下來,反手就要去抓。
蕭天淩一驚,趕緊將她的手拉住。
將躁動的人用力抱進懷裡,讓她手落在自己後背,把自己的肩膀往她嘴邊靠,“疼就咬著。”
晏梨沒有咬,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他肩,壓不住痛,手就攥住他的衣服。
因為抱得太緊,蕭天淩可以清晰感覺到她攥緊自己衣服的手,因為太用力止不住輕顫,幾乎是已經疼到極點。
她痛成這樣,但是自己卻半點忙都幫不上。
聽到她壓抑的哭聲,蕭天淩喉結滾了滾,卻化不開喉間的哽咽。
每一刻都是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痛得似乎沒有那麼厲害了,她手漸漸鬆下來。
頭靠上他肩頭,鼻尖擦過他頸間,都是汗。人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吸氣聲都變得緩慢綿長。
蕭天淩手伸進被子,碰到她的背全是汗。出汗之後稍不注意就容易染上風寒,蕭天淩擰眉,用被子裹住兩個人,讓她趴在自己胸口,在被子裡把她身上的濕衣服剝下來,重新換了套乾淨的裡衣。
等到做完這一切,她趴在自己胸口昏昏欲睡。
蕭天淩抱著她,輕聲說:“困了就睡吧。”
沒多久,已經折騰得筋疲力儘的人睡了過去。
蕭天淩將她被汗濕透的頭發彆到耳後,臉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血色,心疼到劍眉緊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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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梨舊傷發作,蕭天淩沒有瞞著晏煦。
晏煦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往宮裡趕。
剛到華清宮門口,看到蕭天淩從裡麵出來。
不等他開口問,對方先開口,“才睡著沒多久,讓她先睡會兒吧。”
聽到他這麼說,晏煦稍微放下來心來,“到底怎麼回事?”
讓晏煦進去看了一眼之後,蕭天淩叫上所有一直候在華清宮外的太醫,“換個地方說話。”
說著,人先往偏殿走。
晏煦轉身準備跟上的時候,注意到前麵的人,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左臂僵直。
心下幾個念頭轉過,卻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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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太醫們從偏殿魚貫而出。
得知晏梨的這個傷沒有辦法完全治愈,晏煦跟蕭天淩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好保養,就可能不會發作。
偏殿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蕭天淩先開口,“我想讓她進宮。”
一聽“進宮”兩個字,晏煦眼神刀子一樣掃過去,“什麼意思?”
“上京冬天濕冷。宮裡有處暖閣,可以讓她住過去,或許對傷好處。”
聞言,晏煦冷笑,“這皇宮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出入的嗎?之前的事,看在是你找到她的份上,沒有追究。但是現在……”
“不可能。”斬釘截鐵。
蕭天淩看向晏煦,默了片刻,“如果是以皇後的身份呢?”
晏煦眼輕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蕭天淩沒有解釋,轉而道:“我已經下旨讓晏將軍跟晏嘯入京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