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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行掛斷電話捏了捏眉心,完全醒神後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怎麼跟夏夏說?
老婆,我去打個怪……不行,這個說法一聽就很扯,況且就算季夏真信了,以後豈不是受點傷都要胡思亂想。
黎行腦子裡勾勾畫畫首先排除坦白這條路,再看縮被子裡熟睡的人,上半夜折騰了好幾個小時,臨睡前還跟他抱怨腰酸,想來沒那麼容易醒。
季夏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睡就要睡很久,中途完全不會醒。
他小心貼著床單鰻魚似的往下滑,滑下床後摸黑抱著衣服溜出房間,關上門再將可能會發出動靜的門把手一點一點往上推,快速穿上衣服用同樣的方式離開,爭取早去早回。
獨屬於黎行的氣息驟然消失,季夏立刻睜眼坐起身,歪頭盯著房門疑惑:這麼晚,他要去哪兒?
想是得不出結果的,季夏決定跟上去瞧瞧,爬出被子撿起落在床邊的衣服,卻死活找不著內褲。
明明之前被黎行脫了扔邊上的。
等他到衣櫃重新翻出一條新的換上,黎行早一腳油門駛出清水灣,氣味都聞不見了。
*
清水灣距離老城區,開車不過半小時。
臨近兩點半,黎行將車停到言平大道附近,這一帶原定計劃今年拆除用於建造商業中心,居民基本都搬走了,路麵空蕩蕩的,隻有幾輛挖掘機停在危房邊上。
僵屍來這個沒什麼人的地方乾嘛?而且這個地方……好像在哪聽說過。
來不及細想,黎行走進言平大道弄朝巷,一眼就發現了藏在昏暗角落裡待命的鐘時琴。
“徐三白他們人呢。”
鐘時琴藏好好地,背後冷不丁一道聲音嚇得他差點跳起來,“師兄,你走路不出聲的麼。”
“少廢話。”
黎行語氣不太好,鐘時琴不敢跟他皮,抬手指向不遠處被挖掘機挖了一半的危房,“徐師兄他們進去了。”
話落,危房上方響起怒聲咆哮。
黎行扭頭往聲源方向跑,鐘時琴緊隨其後,餘光掃見他後背鼓囊囊地低頭往下看,以為眼花了揉揉眼再看,確定沒看錯急忙喊:“師兄師兄,後麵,屁.股後麵。”
“什麼後麵?”黎行往後摸,腰間揪出一塊凸起的布料——純白三角迎風飄搖。
“……師兄,要不你先找個地方穿一下?”鐘時琴以為他內褲沒穿就趕來了。
黎行的臉黑中透著點紅,二話不說將內褲塞兜裡。
“師兄不穿麼?”
“真不穿啊?”
“不穿不難受麼?”
……
“閉嘴!”黎行實在受不了了,咬牙低嗬,“不是我的。”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總不能……襯衣領子微敞,近距離看清他脖子上各種慘不忍睹的痕跡,鐘時琴總算反應過來,齜開一口大白牙傻笑。
黎行懶得理他,包裡掏出一柄迷你銅錢劍往危房門前走。
剛走近,搖搖欲墜的木門嘭地迎麵倒下,黎行迅速後退,順手揪起牙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鐘時琴甩向身後。
門內緊接著衝出來一道紅色殘影,看都沒看他們,一腳踩爛木板朝空曠的街巷跑遠。
“黎行快追!”徐三白帶人隨後追出來,“那就是僵屍!”
僵屍也分等級,年份越久的等級越高。這具千年女僵屍已經從跳進化成跑的狀態,不過眨眼消失在他們麵前。
黎行將銅錢劍往腰上一彆,借危房前的枯樹翻上屋頂,高空俯視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街巷角落裡亂竄的影子。
“她往西北方向跑了。”黎行撂下一句,跨過危房樓頂率先追過去。
徐三白即刻安排其他人進行包抄,勢要擒住這具千年僵屍。
言平大道內響動陣陣,那僵屍跑得極快,幾乎剛被發現又不見了,但不夠聰明或是路癡,往往跑著跑著跑回了原地然後接著跑。
饒是如此,也把幾位天師累地夠嗆,更不要說出手,根本揪不住。
“天快亮了,就不信她還能跑。”兩三個回合下來,徐三白召回所有天師往言平大道各個方向布下火陣,嚴防死守。
黎行依舊待在屋頂上繼續尋找僵屍蹤跡,餘光掃到胡同巷裡有截紅影,跳下高牆屏住呼吸移過去,到拐角不自覺抓緊銅錢劍。
做足心理準備後,一鼓作氣跨出去轉向胡同,巷子裡吱呀一聲,開了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