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刹那，季夏的眼睛陡然深紅，理性隨之崩壞，遭受欺騙產生的憤怒也在頃刻到達頂峰。
罩在身上兩指粗的紅繩被他扯成一段一段，碎片似的散落。
季夏的速度更快了。
一道殘影掠過，天旋地轉間，黎行還沒出手便被他壓在身下，手裡的小銅錢劍也飛了。
“靠！”
黎行暗罵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撞到腦袋出現了幻覺，這種時候竟聞到一股淡淡的像是從季夏身上傳來的柑橘香。
季夏……這回再受傷，就真的沒法兒跟他解釋了。
好在關鍵時刻，呂方帶著糯米及時趕到。
一大把糯米灑到身上，劈裡啪啦響個不停，疼痛也讓季夏逐漸恢複理智，看清被他壓在下麵的人，鬆手躍上圍牆轉瞬消失。
黎行：“你彆走！”
“行了，追不上的。”呂方上前將他扶起，接上他脫臼的肩膀，“來的路上我就聽鐘時琴說了，我們和對方比，實力懸殊實在太大，現在能趕跑就算不錯的了。”
“可是安師兄被僵屍抓走了！”
*
言平大道弄朝巷最北角。
趁防守的天師被緊急叫走，安懷在紅繩上貼上火符燒開一個角將女僵屍往外推，“從這裡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女僵屍拉著他衣服“啊嗚”。
“我是天師不能跟你走。”安懷狠狠心撇開她的手，“記住，出去之後彆去吸人血，如果你再吸，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你呢？”季夏來得很快，蹲在牆頭托著麵具腮頰看他，“沒有血清，幾天內你就會變成僵屍。”
安懷嘴角蠕動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周遭安靜下來，季夏隱約聽到追趕聲靠近，立即跳下高牆扛起女僵屍對他道：“明天晚上，我把血清帶給你。”
“謝謝。”
“不客氣，你是個好天師，好好活著。”
季夏認真評價一句，手上用了點力敲昏肩頭不停亂動的女僵屍，消失黑夜中。
等黎行和呂方帶人匆匆趕來，北角就隻有一個陷入昏迷的安懷。
呂方大步過去，拿出自製的糯米膏藥貼在傷處，剛敷上去就聽到一陣滋啦類似烤肉的聲音，與夜色混為一體的黑氣自脖間幽幽散出。
呂方大駭：“怎麼會這麼嚴重？”
黎行前去檢查紅繩破開的口子，斷裂的地方明顯有燒焦的痕跡，憤恨回頭剜了眼疼醒後一聲不吭的人，幾步回去拽起安懷，“安師兄不能再待在這兒了，我送他去醫院。師兄，剩下的交給你。”
“好。”呂方點點頭，目送兩人走遠。
直至離開弄朝巷，沒人了，黎行忍不住埋怨：“你看你把自己弄的，現在好了，僵屍跑了，你呢？等死麼？”
“彆罵了。”安懷現在精神雖差，心裡反倒異常安定，“他答應了明晚將血清送來。”
黎行敏銳抓住關鍵點，“他？那個戴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