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看到皇子安然無恙,趙相國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行禮:“臣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婕妤娘娘。”
商樂靖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淚:“趙相國快快請起。”
趙相國站起身來:“宮人謬傳,下官才一時失禮入了後宮,還請兩位娘娘見諒。”
商樂靖抽噎了一聲:“趙相國不必如此多禮,以後我們娘兒仨,都要仰賴趙相國。”
趙相國道:“當不得,當不得!”
商樂靖看了鄭婕妤一眼,鄭婕妤道:“我想讓熙兒記在皇後娘娘名下,以後,熙兒就是皇後娘娘的嫡子,是大涼的嫡長子。”
趙相國抬頭,狐疑地看了商樂靖一眼,卻隻見商樂靖滿臉淚痕。
趙相國道:“這...似乎不妥。”
商樂靖還未有什麼反應,鄭婕妤先激動起來:“這有何不妥?皇後娘娘一片慈母心腸,對熙兒視若親生,再合適不過了。”
趙相國道:“殷涼二國戰事還未平歇。”
商樂靖一聽這話,明顯頓了一下。
看來戰場上的情況,比她想象中還要好一些。
殷軍不僅殺了應蒼,還能在涼國的地界,繼續開戰。
而且,聽趙相國這意思,殷軍也沒有跟涼國和談的打算。
鄭婕妤驚得站了起來:“那些可恨的殷人!怎麼如此貪心不足!聖上都...他們居然還要延續戰火。”
商樂靖當即收斂所有情緒,蒼白著一張臉道:“領兵之人是誰?”
趙相國道:“敵國的神威大將軍,不,現在是他被褫奪了封號,隻能說是虞廷,以及他的女兒虞安歌。”
頓了頓,趙相國又道:“還有他的兒子虞安和。”
商樂靖時常聽到鳳翔將軍的戰報,說她又拿下了那座城,說她被困堅持不了多久了,說她一箭射死了應蒼...
虞安歌的功勞太多,多到商樂靖都習以為常了。
可虞安和卻像是銷聲匿跡般,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如今驟然從趙相國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商樂靖恍若隔世。
她又想起在殷國的那段歲月,虞安和男扮女裝,跟她在寶華宮裡一起喂魚、翻花繩、吃冰飲。
那無憂無慮的歲月,終究一去不複返。
她在涼國後宮成了一個工於心計的皇後,為了活下去,裝模作樣,伏低做小。
而虞安和,也不複當初純澈,那個對一隻兔子都會心存憐憫之人,上了戰場,提劍殺敵。
他們都變了許多,讓商樂靖心中湧出無處酸澀與苦楚。
鄭婕妤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還想攻入京都不成!”
商樂靖也接著拭淚,隱藏好情緒,焦急問道:“趙相國,朝臣可有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