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風沒有回答,隻是下巴往虞公子的院子方向挑了挑,臉上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竹影搖搖頭:“這不可能。”
梅風道:“怎麼不可能?”
竹影道:“主子喜歡的人不是虞公子,隻怕是虞小姐。”
梅風一頭霧水:“哪兒又冒出來一個虞小姐?”
商清晏在辛府生活的那段時間,梅風正在外麵替他籠絡各方勢力,隻為保他一命,所以根本沒有留意到牆那邊虞安歌的出現。
竹影道:“在虞公子回京之前,主子心情不好時,偶爾會偷偷溜去虞府一趟,他最喜歡虞小姐院子裡的那架秋千。”
竹影的話倒是給了梅風一點兒安慰:“那虞小姐呢?”
竹影道:“虞小姐在望春城,並沒有回京,對了,現在那個院子是虞公子在住,主子醉後也去過一兩次,而且...我當時以為兩個男人沒什麼的,有一次,還讓主子宿在了虞公子的屋裡。”
竹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心虛。
梅風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兒氣死過去,他伸出手指戳著竹影的腦門道:“你你你!你讓我怎麼說你!主子要真是個斷袖,你乾脆抹了脖子去見先帝吧!”
竹影少有地沒反駁梅風的話:“我是真的不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處久了,竟能處成斷袖。關鍵是我跟在主子身邊的時間可不算少,怎麼我跟主子沒有處成斷袖!”
話音剛落,竹影後腦勺再次挨了梅風一巴掌:“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主子要是跟你處成斷袖,我乾脆抹了自己的脖子去見先帝。”
竹影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呀?誒,梅瘋子,你乾什麼去!”
梅風背著手走出門:“我去跟主子聊聊。”
商清晏腦子很亂,心底還隱隱有些失落,他不太明白自己是得了什麼病,隻是覺得那人靠過來時,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以為那人或許跟他得了一樣的病,否則為什麼要跟他同撐一把傘,捧他的臉,牽他的手呢?
但那人似乎又沒有病,他讓她喚清晏,她的眼神是那般清明,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
商清晏尚不知情為何物,卻已被其所擾,心底空落落的。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商清晏過去開門,卻看到一臉愁緒的梅風。
商清晏雖有失望,但對他的到來並不奇怪,梅風觀察力細致入微,又因為種種人際交往,常常混跡於風月場所,不是竹影那個愣頭青能比的。
梅風一進門,就唉聲歎氣道:“可惜先帝去得早,沒有給您定下親事,您都弱冠了,身邊連一個知心人都沒有。”
商清晏道:“我這樣的身份,就算早早定了親又能怎樣?要麼對方視我為洪水猛獸,想方設法退了。要麼隻會拖累人家,何苦來哉。”
梅風心口一痛,那個風光無限的神童太子,到底被打壓成了一個天涯失意人,許是商清晏自己都沒注意到,他說這話時,隱隱透著幾分自厭自棄。
梅風道:“主子您千萬彆這麼說,您心有丘壑,少年成才,如今不過是韜光養晦。”
商清晏沒有回答,屋內燭火暗淡,梅風看不清商清晏的表情,也摸不準他是怎麼想的。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梅風還是語重心長道:“主子,您是先帝唯一的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