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宋湘嚇得連退幾步,眼中氤氳著淚水,跟在她身邊的宮女,身子也明顯一抖。
虞安歌厲聲道:“岑嘉樹算個什麼東西?便是給我提鞋,我都嫌他臟,也配跟我相提並論。”
宋湘拿著帕子,捂住嘴哽咽起來。
虞安歌直接道:“送客!”
宋湘和那宮女就這麼被虞安歌趕了出來,一路入宮,見到謝皇後,宋湘已經哭成了淚人。
“我想過虞小姐脾氣暴躁,不是個好相處的,可沒想到她發起火來,那般不留情麵。皇後娘娘不知道,那茶盞,就差一點兒,就砸到我身上來了。”
宋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不完整。
謝皇後笑語盈盈,看向一旁的宮女:“虞小姐還說什麼了?”
那宮女也一臉難堪:“虞小姐明知是皇後娘娘想要給她指婚,還說什麼讓岑探花給她提鞋都不配,話說得難聽極了。”
宋湘趁勢插嘴:“皇後娘娘,虞小姐這是擺明了未將您放在眼裡。”
謝皇後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了:“一個容貌儘毀,終日混跡男人中間的女人,竟然說岑探花不配,她這是想配誰?”
宋湘哽咽了一聲:“隻怕她沒有自知之明,心有覬覦。”
謝皇後道:“你二人都見到她了,她臉上的傷疤,可真有傳說中那般駭人?”
宋湘低頭不語:“她撲了粉。”
謝皇後道:“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宮女不得不道:“奴婢見了虞小姐,她撲了厚厚的粉,看不太出臉上的疤痕。”
言下之意,虞安歌臉上雖有疤痕,可這疤痕很容易便會被遮掩。
謝皇後從前是跟虞安歌見過麵的,便是那時虞安歌未施粉黛,做男子裝扮,站在人群中也是極其耀眼的。
她都不敢想象,倘若虞安歌換上女裝,該是何等冷豔動人。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身世,虞安歌要是真的入了後宮,六宮粉黛,又該怎麼跟她爭?
謝皇後第一次萌生出後位岌岌可危之感,便是在潛邸時,知道洛姨娘誕下聖上的第一個孩子,她都沒有這麼慌過。
謝皇後長長吐出一口氣:“本宮知道了。”
宋湘走後,謝皇後對身邊的親信道:“告訴本宮的爹爹,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阻止虞安歌入宮。”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她的地位!
謝皇後的動作很快,隔日,朝中就有人對聖上進諫,縱帝新喪,又逢涼國來使,國庫空虛,當推遲選秀。
聖上並未想要在這個時節選秀,可他僅僅是放出想要納虞安歌入宮的意向,就遭到了謝相帶頭抵製。
這自然讓聖上對謝相的不滿倍增,一場朝會,帝相二人在朝堂上多有言語衝突,大多都是聖上低頭。
唯有在納虞安歌入宮為妃的事情上,聖上寸步不讓,雖沒有把事情擺到明麵上,但還是借著崔太後的手,給虞安歌賞下一些精貴的綢緞首飾。
那些華貴的東西,虞安歌自然將其丟在庫房裡生灰。
朝會後的晚上,宋湘秘密來到參微院,一臉凝重對虞安歌道:“皇後娘娘好像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