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打鬥越來越激烈,兩個人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費逸春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虞安歌的長劍如遊龍般靈活多變。
殿中人無論男女,無論會不會武,都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場比試,連大氣都不敢出。
虞安和的心跳越來越快,每一次虞安歌驚險躲過,他都會稍稍鬆一口氣,而後又看到費逸春的長劍揮出,那口氣再次提上去。
商樂靖手裡的帕子也被緊緊揪了起來,她從不敢看打打殺殺的場景,可事關虞安歌,她卻恨不得眼睛都不眨。
隨著二人激烈的交鋒,兩把劍在空中交錯,二人都用儘全身力氣,在錯身的一刻,擦除刺眼的火花。
有好幾個瞬間,若虞安歌躲閃再慢一刹,就要被費逸春重傷。
但每每就是差這一點兒,讓費逸春的心態逐漸崩塌,下手也不自覺越來越用力,越來越快。
應蒼緩緩踱步,眼睛緊緊地看著殿中二人的打鬥,忽然他開口道:“費逸春!她在消耗你的力氣,彆上當!”
虞安歌聽到這句話,稍稍愣了一下,險些就被費逸春的劍氣傷到。
一縷頭發飄落在地,虞安歌抬手,將發帶緊了緊,再次做出防禦的姿勢。
費逸春微微喘著粗氣,聽到應蒼那句話,也終於發現了虞安歌的意圖。
虞安歌的力氣自然不如他,方才的種種防禦,皆是為了消耗他的體力,再等合適的時機反擊罷了。
費逸春諷刺一笑:“想要拖垮我?做夢!”
虞安歌還是那副冷傲的模樣,被戳穿心思,她臉上也未露出尷尬亦或驚慌的神色。
費逸春對自己的力氣還是有自信的,莫說麵對的是虞安歌,才進攻了這一會兒功夫,便是讓他跟黑豹搏鬥個一夜,他也不會感到體力不支。
隻不過經過應蒼的提醒,他的心態更穩了些,進攻也不再隻使用蠻力。
調整了劍法之後,方才一攻一守,有來有回的兩個人,差距一下子就拉開了。
費逸春畢竟比虞安歌多吃了近二十年的飯,無論是力氣還是招式,都要比虞安歌強上一籌。
這樣的幾番較量下來,虞安歌隻守不攻,難免顯得捉襟見肘。
虞安和在一旁看著節節敗退的妹妹,甚至想要出聲請求聖上,讓他們二人停戰。
這個費逸春,一招一式狠辣陰毒,哪裡是比武的樣子?分明是奔著要了妹妹的命去?
就算二人用的劍沒有開刃,但費逸春有殺豹之力,便是那劍劈到妹妹身上,妹妹也得重傷倒地。
但場上的打鬥過於凶險,虞安和心急如焚,也不敢輕易開口,否則打斷了妹妹的身法,隻會更加糟糕。
商樂靖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哆哆嗦嗦吩咐宮女,讓宮女快些把禦醫叫來。
其他人的反應各異,但虞安歌代表大殷出戰,是在為殷國保留岌岌可危的顏麵,無論輸贏,她都是大殷的功臣。
原本因為虞安歌的女子身份,而對她多有偏見的朝臣,此時也唯剩敬佩。
大殿之上,麵對費逸春的步步緊逼,虞安歌的呼吸不可避免地紊亂起來,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握劍的手微微發麻。
但她眼中依然閃爍著冷冽的光,關注著費逸春的一舉一動,靜待時機反殺。
嘈雜的大殿不知何時安靜下來,虞安歌全神貫注,隻能聽到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