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說的借口實在過於蹩腳,蹩腳到大殷人聽了此言,都暗自偷笑。
偏偏她說的並無道理,怪就怪從一開始,便是涼國挑起來的事端,此番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大殷人從看到神弩那一刻便積攢著怒火,忍到現在已是不易。
他們早看費逸春和應蒼不爽了,眼下的比試是虞安歌贏了,涼使還這般趾高氣昂地指責大殷,他們哪裡還能忍?
不管之前大殷內部又多少矛盾,此時麵對敵國使臣公然挑釁,都同仇敵愾起來。
“本就是涼使失禮,打鬥時耍賴壞了規矩,眼下輸贏已定,你們還敢不認?”
“怎麼?是玩得起輸不起嗎?”
“涼國怎麼說也是大國,行事卻如此小家子氣。”
“...”
大殷人你一言我一語奚落涼使,總算好好出了口氣。
應蒼哪裡受得了這種氣,正想要發作,卻被蕭嘗上前攔下。
他們已經引起殷人公憤,傷了一個費逸春不要緊,若是再把應蒼搭進去,那整個涼國就全完了。
蕭嘗低聲對應蒼道:“蒼大人,且忍一忍!這筆賬以後慢慢算!”
應蒼也不是衝動的莽夫,蕭嘗這麼一打岔,他就將心情平複下來。
聖上安撫好謝皇後,終於開口:“還是快將費大人抬下去好好治眼睛吧,說不定還有救。”
聽得出來,聖上說這話的事情心情頗好。
虞安歌心裡清楚,費逸春的眼睛是絕對好不起來了,這輩子都要與黑暗作伴,沒有半點兒上戰場的機會了。
費逸春被宮人抬了下去,原本給虞安歌準備的禦醫,此時用在了費逸春身上。
虞安歌這一手的血總要處理一下,方才的打鬥也出了許多汗,她就隨著宮人一起下去換洗。
虞安和依然緊張地跟在妹妹身邊,好像怕虞安歌碎掉似的。
到了側殿,宮人端上一盆清水,送上虞安歌之前換下來的衣裙便退下了。
虞安歌在水盆裡淨了淨手,臉色卻是越來越白,身子猛然打了個顫,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落入盆中,很快將清水染紅。
虞安歌雙手撐著盆架,稍微緩了緩,看著殷紅的水麵一點點平靜下來。
燭火搖曳,水麵倒映著的姣好麵孔,莫名顯得詭譎陰森。
虞安歌閉上眼,放緩呼吸,此番雖受了內傷,她心裡也是痛快的。
這一場打鬥,既替被奚落的大殷扳回一局,又折損了涼國一員猛將。
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