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令人悲哀,賺錢任重道遠。
陸千山沒有了逛街的心思,其實他也知道一些賺錢之道,畢竟他腦子裡的東西隨便拿點兒什麼出來都可以換大錢。但是這對陸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錢財得來的太容易,有的時候是禍不是福。這也就是為什麼陸千山從陸張氏那邊要來兩百兩銀子,立馬就想著辦法要周氏花銷掉。
這麼多銀子放在家裡,會讓人覬覦。俗話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還不如換了東西安妥一些。
不過陸千山還是在路邊買了兩塊木頭牌子,黑檀木的,沒有刻字,每個牌子也就一寸寬兩寸長,花紋挺漂亮,價格也不貴,統共才花了十幾文。畢竟這個時代的檀木還都富足,並不像末法時代的時候炒作的那麼貴。他當初在末法時代賣了一截百年的老海黃,炒出來的價格讓他著實吃驚,畢竟這老海黃還是他當初從一個富戶蓋房子不要的木料理順出來的呢,來到這裡竟然如此值錢。
這兩塊黑檀木牌子是要留著給紅娟他們做牌位的,做了牌位就相當於給他們一個存身之處,以後修煉起來也方便。
山楂糕賣得不錯,不過這東西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彆人買回去估計也能自己做出來,就隻看舍不舍得放糖了。不過那些糕點店必然是舍得,等他們下次來集市,那些點心店十有八九會上山楂糕這種點心。
現在這個世代沒有什麼版權意識,不過陸千山也提前給周氏他們打了預防針。但是對周氏來說,這次出來能賺上一兩銀子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賣完山楂糕,周氏拉著幾個孩子要去買首飾買布料。陸千山擺手拒絕,他才不要什麼耳墜子銀簪子呢,就算現在的身體是個所謂可以生孩子當女人養的哥兒,可是他心裡還是當了上萬年的男人。
“我去陪爹買牛。”陸千山拒絕了周氏,快步走到陸廣明身邊。他寧願去看看那些牲口,避免這個老實頭被騙了。
集市在東邊,牲口市場在西邊。還沒走近就能聞到一股子臭烘烘的牲口味兒。陸廣明和陸千帆不但不覺得臭,甚至還兩眼放光,看著那些大牲口小牲口,恨不得都牽回家去。
陸千山默默地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最低級簡單的避塵咒,寸步不離的跟在陸廣明身後,讓他的高個頭擋住那些臟哄哄的東西。
秋季是牛啊騾子這種大型實用性牲口買賣的最佳季節,家裡都收了糧食,有麥秸棒子葉兒什麼的當飼料,喂上一冬第二年開春就可以下地使喚了。不過能買得起大牲口的人並不多,大多數都隻是來看看過過眼癮。有的則是來挑幾隻羊回去,養羊不費事兒,回頭讓家裡的孩子看著,明年興許還能多兩隻小羊,冬天還能殺了吃肉。
羊肉不如豬肉受歡迎,但好歹也是肉不是?
成年和快要成年的牛,驢子,騾子都比較貴,一頭壯年大黃牛甚至能開出八十兩的高價,饞的那些老把事們圍著這頭牛王來回的看,恨不得親自養上幾天。
陸廣明也看中了這頭牛,可是價錢太貴了。他雖然把家裡的銀子都帶在身上了,但是也不能都砸在牛身上。畢竟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家裡還得留出錢來買年貨呢。而且等開春還要抓幾頭小豬崽子回來喂,如今有了水窪子,還想再養幾隻鴨子,這可都是錢。
“爹,要那一頭。”陸千山拽了拽陸廣明的衣角,指著最邊上的一頭牛道。
那頭牛看上去挺漂亮的,體型龐大,犄角光滑,眼睛又大又亮。隻不過毛色有些雜亂,而且還大著肚子。
陸廣明道:“那頭牛我看了,肚子裡揣了個小的,這大冬天的生下來怕是養不活,回頭還得傷了母牛。而且毛色不亮,可能是生了病。”他更想買一頭公牛,力氣大,回家養倆月就能乾活了。
“爹,我能保證它能好好的生了小牛,還能治它的病,就買它吧,回頭還能多得頭小牛呢。”陸千山看著那頭母牛,母牛也在看他,眼睛裡似乎還包著淚水。
陸廣明還是有些猶豫,陸千帆看了看弟弟,對陸廣明道:“爹,這錢也是山山要來的,他想買你就給他買了吧。若是能養得活,倒也不錯。生了牛犢子再養倆月,開春也能下地的。”
“糟蹋錢。”陸廣明嘴裡說著,卻也走了過去。按說這頭母牛還是不錯,年紀輕,體型也大。就是瞅著好像生了病,還揣了崽子,所以一般人不太敢買這樣的牛。
賣牛的是個乾巴瘦的老頭,吊著個旱煙袋蹲在地上,也不吆喝,就這麼乾巴巴的等著。他也知道自己的牛不好賣,也著急,可是這種事兒著急都沒用。
“師傅,您這個牛怎麼賣?”陸廣明問。
老頭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悶聲道:“五十兩。”
陸廣明嚇了一跳,“五十兩?太貴了。這牛帶回去難伺候,萬一生犢子傷了,開春都沒法乾活。”
老頭又不說話了,悶頭抽煙。
旁邊有跟著老頭熟悉的人笑道:“老牛頭,倔老頭。上個集市你就來賣這頭牛,到現在都沒賣出去?還要五十兩呢,五十兩能買一頭壯實的小黃牛了。”
老牛頭道:“都是來問問的,哪個想要真的買?”
陸千山笑道:“我們就想真的買啊,大爺您開個實在價唄。”
老牛頭站起身,摸了摸這頭牛,歎了口氣道:“要不是它這個時候懷了崽子,我都舍不得買。剛養成的小母牛,這個檔口被彆的牛糟蹋了,一下子就懷了。”那語氣說的好像是自己姑娘被糟蹋了,不得不趕緊找個人嫁出去似的。
小母牛蹭了蹭老牛頭的手,發出低低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