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
看著那個被三個人攻擊的青年, 綠穀出久罕見地沒有動彈,生機勃勃地綠色眼睛裡一片無措和茫然,雙手頹然地垂在身側, 似乎已經失去了抬起來的力氣。
“……要救嗎?”上鳴電氣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般向周圍人求助。
爆豪勝己滿臉陰翳, 死死得咬緊牙關, 一旁的切島銳兒郎握緊拳頭,逃避似得撇開頭。
他們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的時候,當然選擇了救人。
當時在他們的認知裡這裡不過是個治安糟糕的地方而已。
那是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骨瘦如柴,長期沒有清理的頭發凝結成塊, 分辨不出到底是黑色還是褐色,臟兮兮地就像一個乞丐。
綠穀出久和爆豪勝己把他救下來後, 切島銳兒郎和上鳴電氣上前準備溝通,他們想先找到水源或者購買食物的地方, 作為救命恩人想要換取一些情報應該很容易才對。
但他們得到的不是感激, 而是殘缺的刀鋒。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把斷刃刺向了離他最近的切島銳兒郎。
一切都太快了!
果斷狠絕地不像一個被救者, 而是一個早早就做好準備的獵人。
如果不是切島還沒有解除個性……綠穀出久無法想像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一擊沒有得手,那個人盯著他們緩緩後退,藍色的眼睛充滿戒備和凶狠, 之後迅速地拐進犄角旮旯消失了……
第二次他們救了一個小男孩, 十歲左右。
綠穀出久在他麻木又奇怪的目光中比劃了半天, 他終於點點頭, 示意他們跟在身後。
男孩帶著他們來到一個由廢棄的鋼鐵拚組成的小屋, 示意他們在這裡休息, 而後便離開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們四個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沒多久,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四個成年的男人在進屋看到他們時錯愕又憤怒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侵入自己家中的強盜。
綠穀出久瞬間意識到,這裡不是那個男孩的家,他把他們引到了狼窟。
徹徹底底的農夫與蛇。
沒有發生什麼惡鬥,那些人在看到他們使用個性的時候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離開了。
綠穀出久根據他們避諱的態度猜測這裡應該也存在某種和個性很類似的東西,隻是覺醒率不高。
最可怕的是,這裡沒有法治,沒有政府機關,也沒有人治,全部隨個人意願行動,完全脫離了“社會”這個概念。
他們救下的第三個人,是個差點被人侵犯的十二三的小女孩。
幾乎在切島銳兒郎嗬斥男人引來他注意的一瞬間……那個女孩就果斷的把尖銳地玻璃刺進他的喉嚨。
仿佛一開始就在等待時機而已。
她警覺地望著因為震撼而失語的他們,一邊爬起來一邊吹了聲口哨,很快就有幾個和她一般年齡的女孩出現了。
被救下的女孩在同伴不滿地目光中特意給他們救下了一支胳膊,便和同伴拖著男人的屍體走了。
那個鮮血淋漓的殘肢終於讓所有人意識到……這裡的人不是在攻擊,而是在覓食啊!
第四個、第五個、……
每個被救下來的人回應給他們的不是逃離就是反擊,相比較而言,恐怕那個女孩所表露的善意太難能可貴了。
血腥,殘酷,暴力,傷害,背叛,欺騙……仿佛世間極惡都凝聚於此。
眼前這個被攻擊的青年已經遍體鱗傷了。
要救嗎?
能救嗎?
救了之後呢?
他們會不會再一次被欺騙被傷害被設計被攻擊?
可是……可是難道就要讓他這麼死在眼前嗎?!
幾乎在同一時間,四個穿著雄英學院校服的英雄預備役發動了自己的個性衝上去。
“——住手!”
“給我滾遠點啊!你們這些家夥!”
“——可惡!”
“我真是受夠了!”
就像之前那樣,一場犯罪被製止了,不管是被驅趕的還是被救下的都逃離現場。
上鳴電氣泄氣般癱倒在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再次低聲重複到,“……我真是受夠了。”
他聲音裡的哭腔讓切島銳兒郎更加消沉,“……我都快餓死了。”
負麵情緒如果在這個時候放縱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綠穀出久揉揉自己僵硬的臉,“打起精神來,彆浪費時間了,先想辦法離開這裡。”
得在體力消耗完之前離開,要不然就隻能等死了……比起本地人的存活規則,他寧願等死。
饑餓讓胃產生難受的灼燒感,爆豪勝己咽了咽喉嚨,他突然皺了下眉頭,望向自己的身後。
“安靜,有人來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其他三人立刻戒備地繃緊神經。
——噠,噠,噠。
木質的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