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種速度的攻擊都躲不開,到時候你被窩金碰到會直接變成肉泥的。】
【窩金才不會有你這麼凶——!痛痛痛!!你這是偷襲!!】
【不能因為疼痛就對身體失去掌控,重新來一次,不許哭。】
【嗚嗚嗚……好疼啊……飛坦……】
【為什麼會犯下這麼大意的錯,你是想死嗎?站起來。】
【可是……可是好疼……】
一開始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變強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訓練強度漸漸增大,還不允許使用能力!
而她承受的,是從一開始的皮外傷到讓人崩潰絕望的疼痛,到了實在動不了的時候,瑪琪在的話就由她處理,不在的話就等下次降落。
她有次在降落到伊爾迷身邊的時候想要躲起來不見旅團,可居然被他壓著交到了飛坦手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才不要去!飛坦……飛坦好可怕!你知不知道有多疼!】
【我知道哦,可這種事情隻有他能做到,所以忍忍吧,彌生。】
那段時間她覺得她是被這個世界所有人拋棄的可憐蟲,直到她達到飛坦所認可的標準線,才被允許開始使用自己所複製到的所有個性。
她現在所擁有的體術和意識反應都是被飛坦用讓人崩潰的疼痛強行建立起來的,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隻是看到他就會覺得連骨頭都是疼的。
按道理說她應該是一見到飛坦就是老鼠簡見到貓似的連滾帶爬地躲開,但是……
肋骨斷了三根,左邊身子皮開肉綻幾乎失去知覺,右腿被折斷,這麼嚴重的傷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認定她能夠繼續下去。
【我……我起不來了!】她躺在地上,被疼痛折磨得哭到喘不過氣來,【飛坦……飛坦……這次放過我吧……】
【給我站起來。】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冷靜,態度自然地就像是在邀請她去參加個生日聚會。
她崩潰地嚎啕大哭,洶湧的負麵情緒撲上來啃食著她的理智,她開始抽噎著語無倫次。
說好疼,說他討厭,說他好凶,說他一定覺得她很礙眼……
她會被交到飛坦手上一半原因是他的速度最快,一半原因是這個人從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看到她哭就直接投降,更不會像庫洛洛那樣還會來哄她。
她原本就隻是想發泄一下情緒而已,根本沒指望他有任何反應。
可這一次,他卻在沉默了許久後來到她身邊,動作僵硬地將她扶坐起來。
她受寵若驚地想要止聲,但怎麼也壓不住哭嗝。
好半晌他才低聲說,【……我在教你怎麼活下去。】
【可……可是……疼……】
他將被鮮血、冷汗和眼淚凝固在一起的發絲撩直她的耳後,垂眸凝視著她。
視野被汗水浸透地有些模糊,讓她一時沒有辦法從那雙金色的眼眸深處捕捉情緒,隻能從略帶歎息的聲音中察覺到……
苦惱?
【沒辦法啊,你不能死。】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類似鬆動的情緒來,而她一向是個抓住每個機會就順杆子爬的人,於是可憐蟲哭唧唧地撲進他懷裡虛弱地蹭了蹭,【我……不會死的……所以這次放過我吧,飛坦……】
過了許久,她感覺自己的腦後被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像是力道稍微大一點就會不小心把她的頭蓋骨按碎,【不行,繼續,站起來。】
她氣憤又委屈地揚起頭來,責怪的話語在對上那雙金眸時頓時愣住。
陰冷和暴虐被眼底若隱若現的無奈和克製驅散,讓他看起來有點……怎麼說呢?柔軟?
她發誓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似乎想回避她的視線,但目光在觸及她身上血肉模糊地傷口時,又強硬地鎖定住她的眼睛,色厲內茬地說,【再忍忍。】
感覺好像觸碰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呢。
這給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有些事情一旦發現苗頭,就會一直盯著不放,想要挖出更多的東西。
時間久了,就被她發現……
什麼啊……原來是紙老虎啊……
算了,雖然我不好過,但是看在你也不好過的份上,原諒你吧!
情緒的轉變讓一切變得不那麼難熬,她堅持了下來,後來終於在不被允許使用能力的情況下讓他受傷了!
即使隻是刺中了一下手臂,但那種感覺成就感和興奮真是無與倫比!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暢快地大笑,【又不是把我殺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沒理他的嘲諷,而是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你,飛坦。】
似乎被利器從眼前掃過,他猛然顫動了下睫毛。
日積月累養成的習慣便是,就算訓練結束,可一旦飛坦朝她釋放惡念,她就會下意識地反擊,發現怎麼都糾正不了後,她磨著他答應了不再用念壓和殺意鎖定她。
花野彌生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相處方式,簡稱看碟下菜。
就算飛坦在大多時候對她很有耐心,讓她可以輕鬆地和他相處,但有一條線她怎麼也不敢碰。
——惹他生氣。
比如現在。
粘稠的、實質化的殺意和惡意讓金眸在黑暗中剔透澄亮。
花野彌生如墜冰窖。
——他想傷害她保護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