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回來了,您不在房裡也沒拿手機,太太正到處找您呢。”
婉拒了張嬸要帶六月回動物房的提議,秦安安抱著六月往回走,剛走到門口,就見二哥秦凱拎著件白色羽絨馬甲推門出來。
“大冬天的怎麼穿那麼少就跑出去了,是不是六月這家夥又偷偷溜出來找你的?先套上暖和暖和。”
秦凱將羽絨馬甲遞給妹妹,順手接過大白貓塞進懷裡使勁揉搓了兩把,接著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這正打算睡覺呢,就聽媽說爺爺和楚謠回來了。對了,安安好了以後還沒見過爺爺呢吧?”
“楚謠?”秦安安微微一怔。
“你對她沒有印象?”妹妹痊愈以後明明記得之前的事情啊。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秦凱順口解釋了一下,“就是姑媽的閨女,本來姓陳,後來姑媽過世,她跟著她外婆過,就改姓楚了。”
“有點印象。”秦安安點點頭,臉色如常,心底卻忍不住泛起波瀾。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話本裡的女主見麵了。
埋下銅盒的人,會是這位在秦家人陸續死後獲益的話本女主嗎?
衣兜裡,秦安安捏著銅盒的手微微一鬆,隻將帶有陰邪之氣的木牌收入錦囊。
銅盒則被她抓在手裡。
兄妹倆一前一後走進大宅,秦立峰和秦曼這會兒也已經起床了,正陪老爺子坐在會客廳裡說話。
秦老爺子今年快八十了,身子骨調理得好,穿戴得也講究,看上去足比實際年齡小了十歲。
見到秦安安後,老爺子嘴角的笑意不禁擴大了幾分,親切地招手道,“安安,快到爺爺這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爺爺。”秦安安在夢裡和老爺子也沒少相處,平心而論,老爺子對幾個孫子孫女都很慈愛,記得小時候對她尤為疼惜。
後來楚謠寒暑假常來,大學又直接選在江城念,走動得多了,老爺子這份疼惜便轉移到無父無母、更為可憐的楚謠身上。
秦安安在夢裡和楚謠接觸不多,對她的印象就是性格溫柔、脾氣很好,看上去還有幾分柔弱。
現在親眼看見,果然和夢裡的印象差不多。
秦家人的相貌都偏明豔大氣,楚謠卻不大一樣,五官輕淡小巧,配上纖細的身材,頗有一副古典美人弱柳扶風的姿態。
看過話本,秦安安已經沒法用平常心來看待這位表姐。
她記得話本中曾有這麼一段內容,寫在男女主確定戀人關係,對彼此敞開心扉時——
楚謠依偎在男人胸前,望向窗外的天空,眼中帶著幾分懊悔。
男人輕輕攬住她的腰肢,低聲勸慰道,“謠謠,世上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人?是人都會犯錯,何況那時候你還小。你我都曾做下錯事,可逝者已矣,我們今生無法彌補,隻能帶著他們那份遺憾,努力活下去。”
秦家人在楚謠小時候和她來往並不密切,秦安安還以為男主說的楚謠小時候的錯誤與遺憾,是和她父親陳家那邊有關,現在卻忍不住懷疑,沒有那麼簡單。
話本中,秦家最後會釀成那樣的慘劇,真的和楚謠沒關係?
或者說,楚謠真就毫不知情?
她不信。
“安安,你手裡拿著什麼呢?”
秦立峰坐在小女兒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眼尖地注意到女兒袖口沾了泥土,手上還捏著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秦安安從兜裡拿出銅盒,放到茶幾上,“六月剛剛在花園裡刨出來的。”
秦凱知道妹妹剛去過花園,胡亂猜測道,“是不是藥盒還是煙盒什麼的啊?現在不挺流行這種複古風格,沒準是哪個園丁不小心掉的。”
“我看看。”
秦立峰拿起銅盒,仔細看了看,皺起眉頭,“這上麵畫的看著挺邪乎,還是跟家裡挖出來的,我回頭找個大師幫著看看吧。對了,安安,這是在哪發現的?”
“就是噴泉池邊上,動物房前麵那片小山坡。”秦安安看著父親,餘光卻一直在觀察楚謠的反應。
在她取出銅盒時,楚謠和其他人一樣好奇地看了過來,之後就一直在低頭喝水。
秦安安看不到她的神色,卻留心到在她說出小山坡後,楚謠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這要是沒鬼,才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