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隻手則落在小香豬背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原本還略顯暴躁的小香豬,立馬安靜了下來,在秦安安的安撫下,舒服地哼唧了幾聲。
待秦安安抬起手,粉嘟嘟的小香豬就揚起腦袋,主動在她手上蹭了蹭。
趙曉晗感歎道,“嘟嘟好喜歡你啊,它對我們從來沒有這麼親過。”
禦獸宗心法本就對動物帶有一定的親和力,更何況秦安安剛才在安撫小香豬時,順手將它體內雜亂無章的靈力簡單梳理了一下。
它當然當然願意親近秦安安。
“可惜它太大了,不然你願意養的話,就可以把它帶回去養了。”趙曉晗替嘟嘟感到遺憾,比起被爸媽送到不知哪去,肯定是跟著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更加幸福。
小香豬又輕輕碰了碰秦安安的手背。
秦安安低頭看去,小家夥顯然是聽懂了剛才的話,正睜著一雙黑瞳瞳、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盯著她看。
秦安安心底一軟,“個頭大點其實也沒關係,如果你爸媽也願意的話,我可以把它接回家養。”
“那太好了!”
小香豬也抬起蹄子,興奮地直“哼哧”,那意思表達的,和趙曉晗說的話幾乎一樣。
會客廳裡,趙大師的法事已經接近尾聲。
趙太太懷裡的小男孩早就停止哭鬨,這時已經靠在媽媽身上睡著了。
趙大師露出手腕上那一截龍頭蛇尾、看著就不似俗物的法繩,蒼白著臉,扯出一抹笑意,“幸不辱命,邪祟已被我收入法器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多謝大師,您真是幫了我們家大忙了!”趙立偉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紅包薄薄一層,裡麵裝的不是錢,是支票。
趙大師的司機兼侍者起身去拿。
突然,屋裡響起“啪”的一聲。
緊接著,大家就見趙大師身體打了個晃,站穩後猛地向前噴出一口鮮血。
繞在他手腕上的那條法繩,則已經斷成兩半,落在地上。
“趙大師,您怎麼了?”
趙立偉嚇得一個激靈,“不會是……邪祟跑出來了吧?”
趙大師沒有回答,臉色格外難看。
事實上,他現在根本顧不上繼續編瞎話糊弄趙家人。
就在剛剛他宣布做完法事的一瞬間,一道威儀、嚴肅的聲音忽然在他腦海中出現。
對方直接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他的法繩是件真正有用的法器,上麵帶煞。
這兩年,他到處幫人看事,被人奉為座上賓,就是憑借著這條法繩。
可事實上,他隻學過一點相麵的皮毛,什麼抓鬼驅邪,全都靠一張嘴胡編亂造。
兩年下來,他靠法繩積攢了大筆身家,可也深受其困擾,身體越發孱弱。
“大師,您這到底怎麼……”
趙立偉話還沒說完,就見趙大師直挺挺地在會客廳中間跪下了。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了過去。
有個彆想象力豐富的,還在心裡猜測,趙大師該不會是被邪祟附身了吧。
趙大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著地上斷開的法繩,把心一橫,閉上眼不去看四周的目光,“我是騙子。”
“啥?”
趙大師硬著頭皮繼續說,“趙總,對不住,我根本就看不出你家有什麼問題,先前那套招惹邪祟的說詞,都是我編出來的。”
趙立偉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消化完趙大師口中的內容,“那我兒子……”
“你兒子會做噩夢,會夢到被妖怪束縛,是因為我將法繩上的煞氣渡到了他體內。我把煞氣收回,他自然就好了。”
趙大師邊說邊往後挪了挪腿,拉開和趙立偉之間的距離,以防挨揍。
趙立偉又氣又惱,大步上前,一把提起趙大師的衣領。
坐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秦立峰站起身,拍了拍趙立偉的肩,讓他不要衝動,“報警吧,交給警察處理,他這屬於詐騙了。”
接著又問趙大師,“我很疑惑,你為什麼會突然開口承認?”
趙大師仍舊沒有回答,把頭撇向另一側,似是在四下尋找著什麼,“我都按您說的做了!您能救救我嗎?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和八歲的兒子啊!”
突然,一陣清風在客廳裡飄過,吹起了地上的法繩,吹開了客廳通往後院的門。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廳裡的人不過眯了下眼的功夫,那斷開的法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