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晏修奕蔫蔫的應了一聲。
晏修奕的魂魄正要往保溫杯裡飄,就被一縷清風卷住,牢牢定在了原處。
是一旁沉默良久的鷹雕,在盯著晏修奕看了許久以後,忽然出手。
“雕兄?”秦安安攔了一下鷹雕的攻擊。
鷹雕微微顫動雙翼,向前磨蹭了一步,一雙尖利的小眼睛死死盯著晏修奕。
晏修奕雖然沒有身體,魂魄也被嚇得哆嗦成了篩子,原本凝實的魂體,這會兒看上去都有幾分虛幻了。
“雕兄,你認識他?”這看著就像是有仇的樣子。
鷹雕發出一聲低嘯。
晏君澤翻譯道,“雕兄說,在晏修奕的魂體上聞到了小偷的氣味。”
小偷……
秦安安立馬反應過來,鷹雕說的,是當年趁著它閉關進階,偷走木料的賊人。
“是不是因為這個木牌?”秦安安翻出那塊被泡發的木牌,又打開放在牆角的手提箱,讓鷹雕看。
鷹雕仔細打量了一遍,學著人類的樣子,微微點頭。
接著又搖搖頭,低嘯一聲,似是在解釋什麼。
秦安安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晏君澤,晏君澤便為她翻譯道,“他說這些木料是它族中祖輩積攢的那些,但是它從晏修奕身上聞到的氣味,不是出自這些木料。”
那是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晏修奕身上有殷虹莉的氣息,偷木料的人是殷虹莉?
算算時間又對不上,二十多年前,殷虹莉還隻是個沒滿二十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實力。
靈獸對於氣息一向敏感,很多時候不需要溝通,隻要嗅一嗅,就能判斷出對方屬於哪一族,是誰的子嗣。
有木料的人當然不可能是晏修奕,他魂體上隱含的氣息,隻可能源自父親或母親,若不是殷虹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想到這,秦安安忍不住看了晏瑞一眼。要是她的假設成真,那晏二叔頭頂這顏色,可就要變了……
“先回部門,許教授那裡有不少儀器,是專門測量魂體的。”秦安安當即決定。
部門辦公樓不方便讓外人入內,晏瑞便沒和他們同行,和他們一起離開彆墅,去了法麗莎公館,和晏老先生一起等待消息。
晏君澤已經答應了加入部門,隻待國籍更改回來,就正式辦理手續,岑部長特批了他現在就錄入瞳紋,擁有進入地下辦公室的權限。
得知鷹雕也和他們在一起,部裡特意派人去接。
路上,秦安安問晏君澤,“你原本的寄體呢,怎麼不見了?”
“在我的識海裡,魂魄衝擊禁製時,我感覺到我們締結的靈契有些鬆動,就生出一種想要同時擁有身體和寄體的想法。等回過神來,寄體已經在我的識海裡了。”他沒好意思說,主要是舍不得斬斷他和秦安安之間的靈契。
秦安安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情況,不禁擔憂道,“這樣會對你身體或者神識有影響嗎?”
“暫時沒什麼,我覺得寄體也像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也許以後等我修為再高些,可以將它煉化成自己的分.身?”
秦安安聞言微怔,修真界裡還很有不少大佬,為自己煉製身外化身,不過以他們如今的修為,距離那個境界,還很遙遠。
說話的功夫,已經來到部門辦公樓外。
鷹雕不耐煩等著他們,拍拍翅膀,就直接飛進了樓裡。
秦安安和晏君澤落後一步,帶上裝著晏修奕魂魄的保溫杯,乘電梯下樓。
一出電梯門,就看許教授等在門口,對他們點點頭,“跟我來吧。”
許教授已經將測量魂體的儀器擺在了會議室裡,據說之前被行動組的林隊長借走,才剛還回來。
儀器長得有點像身高體重秤,下麵是個圓形的小平台,旁邊立著根豎杆,在豎杆最上端還套了個透明的圓環。
“安安,你把魂魄放出來,讓他飄在這個圓環範圍內就行。”許教授說。
秦安安擰開杯蓋,往下倒了倒,才將縮成一團不願意出來的晏修奕,從裡麵倒了出來。
晏修奕不情不願地飄到圓環內,許教授立馬按下開關,隻見幾道五顏六色的光束在他的魂體上掃了掃。
儀器最下方的圓形平台上,就顯示出對應的一串數據。
這串數據隻停留了一秒,就開始不停閃動,變來變去。
許教授驚訝道,“是不是儀器出錯了,這上麵一會兒顯示他成為魂體已有六年,一會兒又顯示已經有二十年了。”
一個人怎麼可能死兩次,許教授建議,“要不重新測一下吧?”
說著許教授又按了一次開關,這回顯示出的數據,還和上次一樣。
秦安安和晏君澤對視一眼,麵色都有些凝重。
這不是測錯了,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晏修奕的魂魄並不是第一次離開身體。
在搶占晏君澤的身體以前,他還曾經搶占過一個弱小無辜的生命。
那個晏家真正的孩子,甚至還沒機會見到這個世界,就被剝奪了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