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來的大石就這樣被夷為平地, 被挑選前來參觀的三百士兵,全部都被嚇傻了!
他們驚恐地看著前方發生的一切,若非大將軍糜荏與其餘將領還站在他們的麵前, 他們非得逃出營地不可。
眾人慌亂不已,呂布大喝道:“安靜!”
“這是大將軍在試驗對付敵軍的武器, 大家不必驚慌!”
士卒們這才止住慌亂,驚喜地議論開來:“原來這是大將軍的新武器!”
“如此強大的武器,匈奴能抵擋嗎?”
“當然不能啊!那可是兩百多斤的大石頭, 匈奴人能比大石頭還堅硬?!”
“……”
一兩個人議論, 那是竊竊私語。但若是三百人一起討論,那便是再輕聲, 也會彙聚成無法忽略的吵雜。
但在場眾人都沒有在意他們。
謀士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片坑窪之地, 語氣之中無限向往之意:“將軍, 您這秘密武器可有名字?”
糜荏頷首道:“震天雷。”
聽得這個名字,謀士們紛紛送上彩虹屁, 李傕與賈詡更是心悅誠服。
尤其是李傕,他甚至開始幻想自己領兵時一邊衝殺敵軍,一邊朝著敵軍丟這炸藥……豈非就能戰無不勝, 所向披靡?!
他想的欣喜,賈詡問了一個關鍵問題:“不知將軍有多少震天雷?”
記得國師先前說的是要一勞永逸, 那便是要炸死那十七、八萬匈奴兵馬?!嘶, 這樣的功績,後世將如何記載他們啊!
這是千秋萬載, 永垂不朽都不為過吧!
“數量不多, ”糜荏殘忍打破了他的幻想,“敵軍若是密集一些,大約可以炸死五千人。”
若是分散開來, 那就沒有這麼大的威力。是以他要呂布與李傕,將匈奴人全部趕到朔方。
李傕張了張嘴:“……可那匈奴,至少有十五萬兵馬啊……”
糜荏笑了笑:“是以,關鍵還是要依靠諸位。”
他這些年命人尋找、收購的幾個礦洞,受限於生產水平影響、保密措施等等,開采的礦石還沒有足夠到可以令他大殺四方的地步。
何況待到夏季,他還打算賣一些硝石給士族製冰,更要省著點用了。
此次對付匈奴,也就調集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先將匈奴聚集在一起,以震天雷佯攻。戰場關鍵時驟然接觸此物,遇見這等恐怖之事,敵軍一定會四散奔逃,再無一戰之力。”
“屆時就由諸位領兵追殺,殺他個片甲不留。”他頓了頓,一字字慢慢道,“相信這一戰,諸位一定可以創造以六萬兵馬大勝十五萬匈奴兵的神話!”
眾人聞言,心中無限火熱。
所有人都被調動起了心底的激情,震聲道:“將軍英明,我等誓將驅逐韃虜,還大漢安定!”
他們身後,三百餘人也跟著大喊道:“驅逐韃虜,還大漢安定!”
“好!”糜荏撫掌而笑,“那我便在鹹陽,靜候諸位佳音!”
說罷此事,三百餘人解散回去各自的營中,向周圍人解說震天雷的厲害之處。
他們的言辭極儘誇張,聽的旁人將信將疑:“你們說的這個東西,真的存在嗎?”
前往參觀之人便拍著胸脯保證,方才所說絕無假話。
半日之後,軍營中的所有人都在談論此事。傳來傳去愈發誇張,甚至變成“糜大將軍伸手一指,天降神雷摧毀百斤大石”!
上頭沒有辟謠,六萬將士總算信了!
他們興奮地談論著,竟開始對這場未曾發生的戰爭心馳神往,幻想著匈奴麵對震天雷時的反應。
一定能把他們嚇到屁滾尿流吧!
……
六月鹹陽,天氣乾燥清冷。
自五月兵進此處,糜荏已選定一處戰場,就在其中四個方向埋下地雷,隻等敵軍踏入其中。
與此同時。
鹹陽城外,北匈奴將領,南匈奴左賢王等四角、休屠各胡首領金河,正聚集在一起商議大戰。
他們先前在並、豫二州劫掠百姓,糜軍卻將他們往此地驅趕,號稱要消滅他們的十五萬聯軍。
何其可笑?
眾人都不敢置信,卻偏偏不能不信,聚集在一起嘲笑糜軍異想天開。
金河皺眉道:“我與敵軍大將糜荏有過接觸,這人城府極深,將我們驅趕至此,恐怕有詐。”
可惜他的提醒沒有引起半點警惕。
素味蒙麵的左賢王冷笑道:“管他什麼陷阱不陷阱,我們三軍總計十五萬兵馬,還會怕他的六萬不成?!”
“沒錯,”從未踏足中原的北匈奴將領同樣冷笑,“我聽說那糜荏英勇無比,明日就讓我去砍下他的頭顱,讓你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猛士!”
直覺不對的金河皺了眉頭,沒有再說什麼。
翌日,天高氣爽。
十五萬匈奴大軍集結在一起,長刀遙指糜荏所在的城池。
在十五萬人的虎視眈眈之下,鹹陽就好像一個脆弱的嬰兒,徹底暴露在他們這些能執掌生死的大人眼前。
幾百年前漢室兵強馬壯,逼迫他們分裂開來。現如今董卓霍世,中原內亂不止,他們不攻打大漢,還要在什麼時候打?
大漢如此富庶,城池如此巍峨,美人如此水靈……隻要此戰勝利,這些就都是他們的!
“將士們!”金河、左賢王、被匈奴將領從三個方向,拔刀指向鹹陽,“打敗此處的漢軍,我們將是大漢的王!”
將領們眼中閃著興奮而嗜血的光芒,揮刀嘶吼道:“衝!”
他身後,軍隊發出震天吼聲:“衝!”
十五萬軍隊衝擊,地動山搖。
糜荏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冷聲道:“就是現在,點火!”
城門之下,幾十名士兵舉著的火把放到油線上。隨著呲呲燃燒聲響,火光一路向前方蔓延而去。
正當匈奴騎兵衝至中央,耳畔忽然響起“轟轟”巨響,詭異的大力從空氣中希來,將不少人推落下馬,跌到在地。
他們頭暈目眩,很快被後頭的騎兵踩中,豁然吐出一口血再也沒有聲響。
匈奴士兵臉上的獰笑漸漸消失。
他們看著近在咫尺的詭異場景,眼睛都恐懼地都要凸出來了!
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有人驚吼:“是天雷,上天在我軍之中降下驚雷!不要過去!!”
“快逃——”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叫喊,都已經太晚了。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驚雷”,“砰砰砰”地不斷轟炸在他們身邊,所到之處無論戰馬抑或士兵,全部變成一團團血霧!甚至還有殘缺的四肢,不斷跌落在不遠處的士卒麵前!
短短瞬間,便使之淪為人間煉獄!
……
這一戰,匈奴自始至終都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打的。
他們隻知道,甫一踏入戰場,上天便忽然在某幾處降下神罰,使得前頭無數兵馬“轟”地成為七零八落的碎塊。
這等情況之下,三方匈奴聯兵士氣大受打擊。前方將士不敢衝擊,勒馬駐步;後方將士驚恐萬分,四散潰逃!
現實與匈奴單於們所幻想的,居然截然相反。
他們完全被嚇破了膽,隻知逃亡,拚命逃亡!因為一旦他們停下來,身後糜軍騎兵便會如同幽靈一般出現,騎著馬張著弓箭瞬間射殺無數人!
北匈奴瘋狂地往西北逃亡而去,南匈奴卻不一樣。
他們先前生活在關內,親朋好友都在,有多少人膽敢跟著北匈奴叛逃?糜軍一路追殺而來,隻消喊一句“降者不殺”,一大堆人丟盔棄甲伏、拜在地瑟瑟發抖。
是死還是降?在這個時候,正常人都能做出選擇。
不到一月時間,匈奴“四角”被麾下兵馬一一背叛。右穀蠡王、右賢王稍微慘一點,被左右砍下頭顱送給李傕;左賢王與左穀蠡王,則在無望中揮刀自儘。
唯獨休屠各胡的首領金河,被麾下生擒,五花大綁送到糜荏跟前。
瞧見從容坐在首位,通身貴氣非同尋常的糜荏,金河心裡又是嫉妒,又是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