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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濃便似聽進去了,漸漸哭停,渾渾噩噩趴在他胸前,這個懷抱太過可靠,讓她瞬間沒了防備,想要縮在裡麵不再受外界的風霜雨雪侵害。
沈宴秋微側過眸注視著她,正是女孩子長成的最好年華,若有疼愛她的父母,必會為她多番周全,便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樣無人庇護。
她這張臉極漂亮,此刻被眼淚給浸濕了,腮邊皆是妖豔的瑰紅,連帶著那顆胭脂痣都鮮活的勾人。
若是落到心懷不軌的人手裡,必要受儘煎熬。
雪濃比較慘,身邊多是此類人,溫德毓夫婦掂斤算兩的要賣她,她那個弟弟卻也心存覬覦。
王家的小宴上,他順道去客房歇息,未料撞見那溫家嫡子意圖對她輕薄,誠然席間喝了酒,縱有醉意,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姐姐行此齷齪,大抵是借酒占她的便宜,就算過後也可說是喝醉了,犯起糊塗。
再小也是男人,不會有人苛責他,相反,這姑娘才會被斥責不知廉恥。
許是看見她被壓在石頭上無力反抗,動了惻隱之心。
許是在王家,他與王昀的父親有過命交情,也有意收王昀做學生,這王家豈容一個外人放肆。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緣故,還是上前把人從她身上拉開,她那時也像現在這樣,害怕的隻知道哭。
衣服被扯開了不少,所幸是在深夜,那條道上僅掛了一盞昏暗的燈,才沒讓她的身體徹底暴露在人前,但也隱約能看見些許姣好。
沈宴秋救了人,可以一走了之,不必再管,但惻隱之心一旦動了,就收不回來,這樣大的女孩子,那時看,也就是個奶娃娃,他抱著個奶娃娃哄兩句,幫她穿好衣服也就夠了,可是她坐在他腿上一直哭,兩條細細軟軟的胳膊抱著他不願放手,哭濕了他的衣服。
結果一轉頭就忘了他這個救命恩人。
沈宴秋抿唇輕笑,是個沒良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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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氏這邊才料理了手頭事,就有丫鬟來報,說太醫請來了。
雲氏匆匆趕到客房,卻見那客房門是半掩上的,想是哪個沒長心的婆子又進去了,雲氏暗自罵罵咧咧,這小丫頭要是她養的,絕沒可能成這樣,底下婆子勢力,看見主子不喜了,就會跟著欺負小丫頭,要說都是這做父母的太惡毒!
雲氏急忙推門進去,正要再罵跑進來的婆子幾句,可屋裡哪有婆子。
往內室走兩步,才見沈宴秋坐在床側,那小姑娘坐在腿上,兩隻秀氣的胳膊緊緊環著沈宴秋的脖子,靠在他身上閉著眼,那小細腰還被他摟著。
這姿態著實親密的讓人浮想聯翩。
雲氏果斷撤回進去的腳,悄悄退出去,很貼心的把門關上,到外麵就對自己的丫鬟金雀笑道,“咱們家的鐵樹怕是要開花了。”
金雀捂著嘴才忍住沒笑出來,雲氏愁沈宴秋的親事好久了,沈宴秋這些年忙於政事,自己的大事卻沒在意過,雲氏常打聽哪家的姑娘好,可也沒見沈宴秋點過頭,雲氏常打趣沈宴秋這是在俗世裡做和尚,沈家現今就剩他一個男人,還不想著成家。
金雀是雲氏的貼身丫鬟,雲氏有什麼私房話都會跟她說,雲氏雖然常拿這話打趣沈宴秋,但也跟她偷偷歎過氣,直說是沈宴秋的腿不好,每年一入了春,就有些複發,得靜靜修養,沒心思娶親,這也是昔日落下的病根,那事又犯忌諱,提都不能提。
雲氏吩咐金雀先帶太醫去堂屋,茶點伺候,等這邊沒事了,再讓太醫來看脈。
約有半盞茶的功夫,沈宴秋才從客房出來,金雀把牙牌給他,說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