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他手扶著落地窗,轉頭笑著對她說,“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張花春站在夜色裡,茫然無措,她凝視著溫澤宇的背影,在朦朧的月光和輕薄的霧氣中,他顯得遙遠虛幻。
……
翌日,張花春稍微賴了床。
下樓後,妹妹正在後院洗臉,母親在廚房準備早餐,兩人之間氣氛焦灼。
張花春走過去,想勸慰妹妹,誰料對方卻搶先開口:“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費心,我不生氣,反正早就習慣了。”
(早就習慣了。)
短短五個字,飽含數不儘的委屈。
張花春不再說什麼,而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好好讀書,長大就好了。”
這也是她一直對自己的暗示。
等長大後,上了大學,就可以擺脫這裡了。
張父扛著一捆柴進屋,母親也準備好了早餐。
張花春上樓去叫節目組的人下來吃飯。
阿財和楊叔自樓梯緩緩下來,兩人都按著自己的肩膀,略顯苦惱。
“睡落枕了嗎?”張花春關切問道。
“不是……”阿財欲言又止。
昨天他幫張雪那丫頭背著一背簍豬草回家,也沒覺得有多重,晚上洗澡時才發現兩邊肩膀被勒出了兩道血痕。
哎……農村小孩的處境可真不容易。
大家聚集在灶屋的桌前吃早飯,張剛遲遲沒有出現。
張母隻當他是在置氣,沒過多關注。
“等他餓了,就自然出來了。”張母說著,一邊給大家盛飯。
餐桌上氣氛有些壓抑,隻有副導演偶爾打破沉默,表示拍攝工作即將接近尾聲,最後還希望單獨采訪一下大家,做個專題。
張家人皆表示願意配合。
飯後,張父張母去挖紅薯,張花春和妹妹在前院曬花生,白文山、阿財等人在樓上剪視頻。
導演和楊叔坐在院子裡,撐著遮陽傘曬太陽。
閒談中,導演主動提起溫澤宇的話題。
“溫大少呢?又一個人躲在房間裡?”
楊叔道:“嗯,雖然是暑假,學習也不可鬆懈。”
其實不然,據楊叔觀察,溫澤宇所忙碌的,是一件與學習無關的事。
他總是盯著電腦寫東西,時常陷入沉思,似乎在醞釀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高中生這麼成熟自律,倒是很少見。我原以為他會是個難伺候的混世魔王。”
導演坦誠自己的想法,目光透過院子的角落,看向了溫澤宇所在的房間。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對了,楊叔,”導演轉頭看向楊叔,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我聽說溫大少當初去華清大學的是醫學,但其實他在音樂方麵更有造詣,所以才會……”
楊叔眼色一沉,斜目看向副導演,道:“少爺的心思我們不好揣摩,但無論如何,現在的他,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導演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但仍不死心,他問:“我聽說他在學校成績優異,不知道他以後會選擇什麼樣的道路?”
楊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少爺在各個領域都有很高造詣,除了學習外,他還擅長各種才藝,無論是音樂、繪畫還是體育。”
副導演見從楊叔口中逃不出有效信息,也就不再自討沒趣,轉而換了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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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中午,眾人齊聚在後院吃午飯,張剛卻依然不見蹤影。
張雪從堂屋風風火火地跑過來,神情緊張地說:“哥哥不在房間裡,我剛去敲門,他的房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