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
你可真行!
不過這一口一個的“賤人”,“打死”......林溪再歎了口氣。
這孩子,都是在什麼環境下學會了這些詞,並且時刻像個繃緊的炸毛的小獸一樣,渾身都是對外界的戒備啊。
林溪心裡浮出心疼和憋悶又酸酸的複雜情緒,伸手拽過他,搓了搓他還緊繃著的手,柔聲道:“好,下次她要是再找我我一定告訴你,先回去睡覺吧,小心地上,都是碎玻璃,彆踩腳上了,回去吧。”
她說著又拽他出門,然後轉頭跟一直站在一旁的梁肇成道:“梁大哥,那些事回頭再說吧,我下去拿掃帚掃一下這裡。”
“你站著吧,我下去拿。”
他道。
林溪送了陳野去睡覺,順便又問了他幾句關於夏家的事,這才回自己房間。
回去就看到地上已經清掃乾淨,梁肇成卻站在她的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卻顯然是在等她。
林溪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來。
這畢竟是大半夜,站在那裡的還是一個經過真槍實彈的戰火洗禮,滿身都是壓迫感的男人。
半熟悉又半陌生的,跟她還是領了證的關係的男人。
她扶著門,喊了一聲“梁大哥”。
梁肇成回頭,就對上了她帶了些些防備和狐疑的目光。
這是什麼目光?
之前說什麼“睡了你的男人嗎”不是說得很順口,很理直氣壯嗎?
還有今天早上挽著他,不是也挽得很自然嗎?
......也不知道她那種話是從哪裡學來的。
原本他等著她,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對著她這個目光,又失了說的興致,就道:“早點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就越過她下去了。
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林溪:???
這樣的男人,她緊張個毛?!
他根本就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去衣櫃上那一塊長長的梳妝鏡上左右照了照,還是跟以前一樣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就是可能沒有她原來營養好,發育得稍微差一點,還有不像她從小學習跳舞,身材線條比原先也稍微差了一點......唔,她應該要注意,每天給自己安排好作息好好鍛煉了。
腦子一下子又不知道偏到了哪裡去。
這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林溪自然沒那麼快睡著。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腦子裡不停地閃過早上見到夏向遠的畫麵,還有先前夏美蓮瘋狂的畫麵,兩個畫麵一直交替,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
哪裡違和呢?
她終於想到什麼,猛地坐了起來。
是夏家現在的狀況。
夏美蓮的瘋狂,無助,絕望,這些她雖然覺得她神經病,但卻又覺得正常。
反而是夏向遠,他那種和他那張臉不符的低沉,篤定,還有一種像是一直從高處審視般的目光......他身上有些厭世,但卻沒有半點頹喪,驚懼,處於困境中的那種痛苦自卑掙紮,就是厭世,也好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厭世。
他好像,根本沒有被現在的處境困住的那種窘境。
為什麼?
還有,都說他跟“她”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有多好,他對“她”多好,多愛“她”,可今天早上那一麵,她著實沒有看出來。
他看她的目光一直像是在審視,像是在回憶?像是要找出點什麼......不能說全無感情,但那感情也像是霧裡看花,像是遙遠的,不怎麼實在的感情。
......這個夏向遠,林溪的心跳了跳,他不對勁。
她再睡不著,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兩圈,甚至升出想去隔壁把陳野揪出來問一問那夏向遠跟她過往的衝動,但那也就是一時的念頭而已。
一冒出來,她就摁了下去。
算了,她跟自己道,不管那個夏向遠是怎麼回事,她跟他都不會有太多交集,看今天早上他的態度,他對她就算沒什麼濃烈的感情,但卻也絕沒有惡意,也並沒有任何糾纏的意思,這樣不正好嗎?
以後遠著些就是了。
她走到桌前,抽開抽屜就看到了裡麵一個信封。
那是梁肇成給他的那個存折和錢。
她拿起來,打開......相比較夏向遠,還是梁肇成讓她更安心。
雖然他不喜歡她,但這樣好像反而更讓她心裡踏實一些。
她就握著存折,翻了翻,發現這個存折是兩年前辦的,上麵竟然基本隻有入項沒有出項,最後麵的數字,是六萬八千多......六萬八千多,這可是九零年,是很多錢吧?
她收租都要收好久!
雖然不打算用,但林溪還是感歎了一下,好多錢。
她就握著這個存折,想著事情,就睡著了,竟然還是一個好覺。
第二天林溪醒過來時看到床上的存折還呆了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趕緊跳了起來,把那張存折塞到了抽屜了......這要是讓梁肇成看到她晚上把他給她的存折放到床頭一起睡覺,豈不是要讓他覺得她是個變態,財迷,甚至是迷戀他的傻子......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