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看他一眼,樂嗬嗬,道:“都有都有,你要喝多少都有。”
相比較太過嚴肅有點嚇人的梁肇成,吳嬸更喜歡趙北,覺得他樸實又好用,有什麼重活招呼他一聲就行,她可不敢招呼梁肇成。
趙北過來了一點也不閒著,果然就去了廚房幫忙。
快到飯點的時候又有人推了門進來。
是個老太太,身邊還跟了一對小夫妻和一個年輕的姑娘。
這老太太一進來林溪就認了出來。
她有一點點記憶,還有這老太太跟張秀梅有點像,她就猜到應該是原身的外婆,張秀梅的親媽。
......對,這位外婆還拿了原身一千塊錢,說是給孫子娶媳婦借的。
當然這一千塊錢林溪雖然沒找張家人要,但因為這錢是張秀梅開口,也是張秀梅從她這裡拿走的,她就把這錢直接算在了張秀梅從她這裡拿的錢裡頭,從周家量工資裡扣了。
周來根當然有意見,當初張秀梅看到她的賬單差點就要就地打滾了,可耍無賴在林溪這裡一點都行不通,林溪一口咬定就是她從她這裡拿的,周來根和周家量的工資捏在村委會的手裡,那兩人還不願跟她徹底翻臉,最後隻能咬牙吃了這個啞巴虧,當然後麵是怎麼逼張秀梅去娘家要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張老太太一進來就喊林溪:“小溪啊,我帶你表嫂過來了,快見見你表嫂。”
林溪本來正在跟吳嬸一起端菜到桌上呢,看到這些人突然進來一時就沒出聲。
屋子裡的人也都看進來的三人。
張老太太看到屋子裡的人好像也有一些意外。
她目光找了找沒看到一個女兒女婿家的人,就問林溪:“小溪,你媽他們不在你這裡呢?我剛去你們家出租樓那邊,見是彆人住的,說是他們搬過去那邊住都快一個月了,你媽他們不是搬到你這邊來住了嗎?”
七月裡張家孫子剛結婚,八月又是農忙,張家人這一個月都沒來新安,所以還不知道林家這邊發生的事。
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孫媳來這裡,先去找的是女兒張秀梅,結果撲了個空,就以為女兒女婿一家人是搬到林溪院子裡來了。
因為周家一家人剛來時張秀梅帶著周來根和孩子回過一趟娘家,大家言談之間已經說過這麼一回事。
這會兒短短幾句話的時間,林溪已經想好了怎麼打發對方。
她抬頭看老太太,道:“阿婆,您是誰啊?您過來這邊是找誰嗎?”
張老太太:???
張老太太的孫子孫媳&孫女兒:???
不僅是他們,就是林家屋子裡其他人,吳嬸梁肇成趙北和陳野都詫異地看向了林溪。
但林溪表情認真地疑惑,不帶一絲作偽的。
張老太太懵完之後就道:“小溪,你說什麼呢?我是你外婆啊。”
“我外婆?”
林溪一聽到這句就立即截斷她的話,道,“可是我聽我奶奶說,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犧牲,我外婆就拿了彆人家的彩禮錢逼著我阿媽再嫁,我阿媽還為了再嫁簽了斷親書,因為這個,我們家早跟我外婆家斷了關係,幾十年不來往了啊,你真是我外婆?哦,我就記得之前我阿媽跑我這裡借了一千塊錢,說是給我外婆家娶孫媳婦借的,是您嗎?”
張老太太:......
她瞪著林溪,嘴巴張了張,竟是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話頭。
“小溪,你,你這都說的是什麼老黃曆啊,”
不過她腦子還挺靈活,就懵了一瞬,立即反應過來,一拍大腿,道,“你這是怎麼了喲?之前你病了我不就已經來看了你好幾次,還幫你拿掃帚把陳家人給趕走了,你這怎麼就不認識咱們了呢?你這孩子,開什麼玩笑呢。”
說著就讓孫子孫媳把手上拎著的東西放下,道,“小溪,這是我們老家那邊的一些土特產,都是山裡挖的好東西,你拿去煲湯,補身子的。不過說正經的,你媽他們在不在?他們不是不湊巧這兩天回鄉下去了吧?”
“你是說張阿媽和周家一家人嗎?”
林溪總算不再說不認識她的話,但也沒有帶任何笑意地道,“他們不住這裡了,你找他們的話,我給你們一個地址,你拿著地址去找吧,現在天色還不晚,你們出門坐個公車,幾站路就到了。”
張老太太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道:“什,什麼?他們不住在這裡了?這是怎麼回事?”
林溪:“嗯,他們一家子去彆處住了,具體怎麼回事你過去了可以問問他們。”
她說著轉頭就往壁櫥的那個方向看,約莫是想找支筆,原先站在一邊的梁肇成卻是向她示意了下,然後“刷刷刷”就低頭在紙上寫了兩行字,再扣上水筆,走過來把手上的紙遞給了林溪。
林溪低頭看了看,正是周家人現在住處的地址。
她衝他那張還是肅著的臉嫣然一笑,沒想到自己剛剛隨口一說,他就直接幫她準備好了。
說實在的,要真讓她自己寫,她其實還真不記得周家人的地址到底是什麼。
張老太太那邊大驚之後一家人卻是已經迅速交換了眼色。
張老太太的孫女張月蘭扶著自己祖母,就衝林溪道:“表妹,我們從山裡出來,趕了一天的路,奶奶她年紀大了,已經累得不行,我看今天時候也已經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先在你這裡住下了,明天再去找姑姑吧。”
他們的確趕了半天路,又餓又累,飯桌上傳來一陣陣誘人的肉香味,都已經來了,當然不想現在就走。
“我這裡不方便,”
林溪直接拒絕,道,“而且我奶奶臨終前囑咐過,張家跟我們家早已經斷絕了往來,如果她去世後,張家人找上門來,就讓我和陳野打出門去,還請你們見諒,我奶奶的臨終遺言,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