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卻是已經聽懂,眼神陰陰。
吳嬸已經轉回話題,接著道,“不就是為這事,你姐夫知道方富給你姐送那些什麼留的資料,就訓你姐幾句,你姐不高興呢,不過你也不用擔,有你姐夫在,不會有什麼事的,那方富,哪次見到你姐夫不都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不等吳嬸說完,陳野已經“騰”地一下站來,轉頭就往走。
吳嬸“哎”一,道:“小野,你這是去哪兒?”
她看著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這才後悔跟他瞎叨叨,這孩子可不是素脾氣的,看看,臉上都還青著呢,這衝出去不是去找那方富的茬吧?
忙喚他,道,“小野,小野,你可彆胡來!”
可哪裡能叫得住陳野。
好在她想到那方富雖然油頭粉麵,可卻也有好處,就是圓滑,小野好歹是他房東,還有梁肇成在,就算小野暴脾氣,他肯定也不敢對小野怎麼樣,這才安些下來,不過還是打算等收拾碗筷,去出租樓那邊看一看。
且說梁肇成和林溪。
林溪原本回房。
開始她當然是很生氣。
她之所以考慮港市中文藝術係還不是因為不想兩人分開遠,不然的話,她首選當然是她前世就讀的北城術院,那裡有她很多很多的記憶,不管是從術還是情結上,她最想上的都是北城術院,是因為他,因為想離家近一點,她才退而求其次,考慮花城術院和中文的嗎?
......當然也有其他方麵的考慮,他肯定是很重的原因之一。
不過她不是會跟自己生悶氣的人。
本來她就知道梁肇成的脾性,估計他又對方富過來的事有所誤會,她也沒解釋清楚,他才會那麼生氣。
歸根結底還是他對她缺乏信任,他喜歡她,可其實並不信任她,不僅不夠解她,不信她的能力,甚至不喜她的性情,是因為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就把彆的都先壓製住而已。
想清楚這些,她也就不跟自己糾結,這些從她一開始跟他在一,其實就隱約知道的。
生氣也沒有什麼用。
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平複一下情,拿那遝資料,就去麵小廳一邊翻看,一邊等吳嬸給自己送飯上來。
這中間她看到陳野急匆匆奔上來,身上有些皺巴巴的,見到她頭都沒往她這邊轉就直奔進他自己的房間,然後“砰”得一把門給關上,再過一會兒就換衣服出來,仍像是沒看到她似的,直直的往下走,好歹叫“姐,我下去”。
這回她隱約看到他臉上好像有青紫,忙叫他,人卻是頭也不回的下去。
林溪:???
算,回頭再問吧。
他下去,吳嬸和梁肇成肯定也會審問他。
結果等半天,等到下麵吃得熱火朝天,沒人理她呢。
她都跟吳嬸說拿飯菜上來,吳嬸當然不會不給她拿上來,顯然是被人給攔住。
什、麼、人!
她恨恨地捏捏文件紙,繼續看。
也不知道是過多久,下麵隱約又傳來說話,接著是有人上樓的音,再接著是下麵收拾碗筷的音,還有人開門關門的音。
林溪略抬頭,就看到那人的長腿,筆直的腰背,她盯兩眼,又恨恨地垂下眼去。
“吃飯吧。”
他走到方桌前,把盤子放到桌上,喚她。
林溪不理他。
他看到她手上看的東西,原先好不容易平下來的火又竄出來,忍忍,憋著火氣道:“先吃飯,這事回頭我們再好好談談。”
林溪抬頭,想說你不是命令我“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彆再動出國留的思”嗎?
又再好好談談?
不過她既不想跟他爭執也不想跟他說話,放下手上的資料,就默默去桌前坐下吃飯。
然後就在他目光下一筷子一筷子,慢慢有條不紊地吃著。
氣死你。
林溪從小彆的本事沒有,就是裝模作樣的本事最足。
瞧著她這副無視他的模樣,又讓梁肇成火,他想他哥說的,“因為不在,所以她才能在麵對我的責難時笑盈盈,麵不改色,舉重若輕”......
梁肇成咬咬後槽牙,轉頭看軟塌,伸手撿她就放在一旁的資料,目光在上麵掃一眼,再翻翻,這才抬頭看她,看她已經放下碗筷,就道:“之前你不是跟吳嬸說你沒想出國,這是港市那邊的招生資料,那你剛剛應該是從頭到尾都看過,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你應該已經概解到這所校的招生求,你是想申請,該怎麼申請,又需符合什麼樣的申請條件?”
雖然他口吻平淡,麵上也沒什麼表情,林溪分聽出這話裡麵赤、裸、裸的小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