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把那碗血加到了麵裡,安沅才嚇的跳了起來,兩隻耳朵直直的豎起,安沅看了看門麵無表情的卡維爾,又看了看加了血的麵團子。
卡維爾的動作沒有因為加了血液而有什麼變化,等到他把紅色的麵做成餅乾的形狀放進烤爐,安沅忍不住抖了起來。
任誰被抽了一管子的血,然後看著這些血做成食物表情都好不起來。
這個人是神經病吧。
她寧願他抽了她血,被她血的氣味刺激的發瘋,也不想看到他平靜的用她的血做食物。
卡維爾不會為他的行為跟一隻兔子解釋,而係統明顯也不會給她解惑,安沅越想越覺得奇怪,跳下了流理台,安沅往大門方向跑。
艱難的借助了旁邊的台子把門打開,但看到外麵的黃沙,還有牆角她之前抖掉的沙粒,安沅默默又把門給關住了。
卡維爾是個神經病,但外麵遇到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現在就是一塊肥肉,前腳踏出這棟房子,後腳就會被抓住了耳朵。
東西放進了烤箱,卡維爾沒有繼續在廚房,安沅返回,他眼皮子懶洋洋地朝她的方向抬了一下。
安沅被他的目光瞟的一抖,不敢再靠近他,默默地蹲在牆角。
【他到底是想乾什麼!】
【他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
【沈州感覺都比他好點。】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變成人,你不再說話我就用頭撞牆。】
安沅不停騷擾係統,終於威脅起了點作用,係統冒了出來,對她說了句珍愛生命,然後補了一句加油又消失了。
廚房的烤爐散發出香味,安沅聞著香味心裡說不出怪異的感覺。
想到散發出香味的食物有她身上的血液,捂住鼻子,安沅真不想聞到這股味道。但越不想聞,味道就越清晰,這那裡是兔子鼻子,分明是狗鼻子。
看著卡維爾走向廚房,安沅沒跟上去,躲在角落,直到一塊餅乾放在碟子上擺在她的麵前。
安沅不知道兔子臉表情難看是怎麼樣,但安沅知道她現在要是人臉的話,眉毛眼睛應該是已經擠在一起了。
餅乾的顏色是均勻的暗紅,由此可見卡維爾把麵和的挺好。
安沅抬頭,卡維爾正好在品嘗餅乾,圓潤的餅乾被他咬了一口,殷紅的唇瓣上還粘了暗紅色的餅乾屑。
安沅一抖,覺得就像是自己被咬了一口一樣。
轉過身,安沅尾巴朝著碟子,她就是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會吃自己血做出來的東西。
白絨絨一團上麵還有另一個更小的圓團。
卡維爾見過的廢獸不多,安沅這樣的他從來沒見過,從氣息能判斷是隻廢獸,樣子長得就像是小孩子喜歡的毛絨玩具。
一隻會動的玩具。
卡維爾蹲下戳了戳小毛團,看著毛團抖動,捏了捏。
安沅回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卡維爾。
卡維爾鬆開了手:“你的血味道很好,你不吃?”
這是卡維爾對她說過的最長的話,但是安沅聽著忍不住發顫,她的血味道很好是什麼意思,他以後不會還要吃她的血餅乾吧?
紅彤彤的兔子眼寫滿了不要吃我,卡維爾拿走了她麵前的盤子。
離開她身體的血液依然帶著迷人的信息素的味道,他對於上次聞到她血液的氣味念念不忘,並惡心上次產生了想舔舐她的想法,所以才用抽血的方法,品嘗了想要嘗的味道。
這種思維安沅是怎麼都理解不了的,她抖啊抖啊,就是看到卡維爾把給她的餅乾吃乾淨,也絲毫沒感覺到餅乾的好吃。
她覺得她會對餅乾這種食物會永遠產生排斥了。
沒有吃餅乾,卡維爾之後額外給她做了食物,但是就是熟食,她也覺得惡心,窩在牆角奄奄一息,被刺激的不想吃東西。
這倒是出乎了卡維爾的意料,沒想到這隻小玩具膽子那麼小,會因為失去血液排斥進食。
把食物扔在一旁,卡維爾沒再管她。
*
安沅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重複著害怕,寒冷,饑餓。
大晚上縮在牆角又冷又餓,安沅把這輩子會的臟話都罵了一遍,看著冒著熱氣的浴室。安沅想想經曆了尿褲子,抽血,再慘也就是分肢了,愛分就分吧,總比在這裡餓死冷死強。
卡維爾開門就看到門口一團白肉球,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卡維爾笑了,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把他逗得嘴角揚起。
拎著兔耳朵,卡維爾把小東西帶到了廚房,重新給她做了食物,並且用叉子喂到了她的唇邊。
放棄了人生,吃起東西格外的香,吃飽了不用卡維爾說,安沅主動去了浴室,洗的毛發蓬鬆,跑到他的床腳待著。
比起昨天,卡維爾似乎沒再那麼排斥她,接受了她床腳待著。
安沅打著盹,往被子裡塞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