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已經來到了尾聲,譚暢弘的供詞很連貫,解釋了陸婉所有的疑惑。
如果說還有疑點,那便是譚暢弘燒掉了譚文晶的日記。
通過墓地外的道路監控可以確定譚暢弘昨天下午去過墓地,帶著一個黑色的背包。
眉海市的公墓並不禁止燃燒紙錢、冥幣一類的東西,譚暢弘燒掉日記的行為是可以實現的。
正如譚暢弘所說,日記上的內容是他殺人的動機,也是譚文晶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遺物,他確實應該銷毀日記。
陸婉試著跳出掌握的線索重新審視案件,如果她沒有將崔秋琳爆炸案和六年前的爆炸案聯係在一起,他們不可能查到譚文晶和譚暢弘。
這麼看的話,隻要譚暢弘燒毀了日記,確實不會再暴露他殺人的動機。
“呼——”陸婉長出一口氣,看了眼審訊椅上頭發斑白的譚暢弘。
他才52歲,在如今的年代,52歲不該是一個蒼老的年紀,至少不該有這麼多的白頭發。
陸婉站起身,輕聲說:“我會把你的口供和我的調查如實報給檢察院,但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回顧這些年來經手的案子,即便還沒有開庭審判譚暢弘,陸婉已經猜到了他的結局。
這一刻,陸婉想到了年前剛剛經曆的羅紅妮案。
這兩個案子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樣是一個女孩兒遭受了地獄般的經曆,同樣的是複仇,他們都沒有選擇相信法律,或者說,沒有接受法律的尺度。
陸婉剛離開桌子向門口走了兩步,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白默出現在門外。
“譚暢弘!”白默直接看向譚暢弘,緩緩向他走去,“你知不知道衛彬給崔秋琳買了一份保險,如果崔秋琳死了,衛彬就能拿到一筆高額的賠償金?”
“白默!”陸婉低吼一聲,邁出一步攔住了白默。
雖然陸婉嘴上和行動上都在阻攔白默,她卻連忙看向譚暢弘的臉,她也想看一看譚暢弘的表情反饋。
譚暢弘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突然出現的白默為什麼會提到衛彬和保險。
他木然地看向白默,隨後露出一副釋然的表情,“也好,算是我炸死他兒子的賠償吧!”
譚暢弘的一係列反應沒有任何異常,白默卻還是不死心,“你······”
“白默!”陸婉又吼了一聲,抓著白默的手臂向門外走去。
來到走廊裡,陸婉鬆開白默,目光中出現一絲怒意。
“你瘋了嗎?”陸婉小聲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問題屬於誘供?審訊室裡是有監控的,如果譚暢弘咬一口衛彬,你肯定要被處分的!”
“你不覺得那本日記很蹊蹺嗎?”白默激動地問道。
白默的聲音很大,審訊室裡的譚暢弘一定能聽到,陸婉又抓住白默的手臂,拉著他來到了樓梯間。
“早不燒晚不燒,偏偏在殺人之後燒了?”白默的手不停地在空中比畫,“他的邏輯是大仇得報因此要燒掉記載他殺人動機的日記,那他是不是應該在當年殺了秦家人後就燒掉日記?那個時候他認為逼死他女兒的隻有秦家兄弟。”
邏輯不通,這是白默能找到的唯一漏洞。
“還有他再次看日記的原因,他都用托夢這種迷信的理由了,分明就是在強行找理由啊!”白默知道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推翻譚暢弘是凶手的事實,他隻能希望陸婉也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