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浩對滕傑沒有任何戒備心,他雖然沒有透露案件的細節,但多嘴的他說了白默的異常表現。
總結下來就是大家已經抓到了凶手,而白默認為凶手另有其人。
“有一個關鍵證據被凶手燒了,白默認為這個行為很蹊蹺,我想檢查一下我們是不是疏忽了什麼。”陸婉將資料翻到下一頁。
如果白默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感動得哭出來,原來陸婉是相信他的,即便證據全都指向譚暢弘,陸婉仍舊會因為他的猜疑而繼續查案。
結案報告並不需要一天的時間,是陸婉故意拖時間,她在為驗證白默的猜想拖延時間。
滕傑放慢了按摩的動作,好奇地問道:“什麼時候彆人的意見能左右你的判斷了?”
“白默又不是彆人。”陸婉說,“你不是說他最擅長的就是代入凶手的視角嗎?既然他說有問題,我覺得有必要查一下。”
“這可不代表白默每一次都會對,他的代入隻適合殘忍的連環殺人案而已。”滕傑察覺到陸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又說:“要不你把案子稍微給我講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你?”
陸婉點點頭,將案子的情況講給了滕傑。
聽完陸婉的講述,滕傑沉吟片刻,“白默懷疑衛彬的基點有些牽強,如果衛彬深愛著崔秋琳,他很可能第一時間來案發現場。”
“可如果衛彬深愛著崔秋琳,為什麼要出軌譚文晶呢?”陸婉反問道。
“你的觀點太絕對了。”滕傑說,“按照時間推算,衛彬出軌譚文晶的時間點是崔秋琳懷孕期間,這個時間段男人的出軌率確實偏高。
而且那時候的衛彬還年輕,當時的他不能代表現在的他,我們沒辦法判斷他現在對崔秋琳的感情。”
“那日記呢?”陸婉又問道,“譚暢弘燒毀日記的時間是不是太巧了?”
“這個你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嗎?”滕傑不解地問道,“日記是證明他殺人動機的唯一證據,銷毀日記是正確的選擇,他唯一不合理的是沒有在得知崔秋琳是元凶後及時銷毀日記。
不過他選擇在複仇結束後到譚文晶墓碑前燒毀日記也算合理,從他托夢的說辭看他是一個保守迷信的人,確實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聽著滕傑的分析,陸婉感覺她心頭的疑雲正在緩緩消散,這些年滕傑幫助他們破了好幾起大案,再加上滕傑是陸婉的老公,對於他,陸婉有著天然的信任感。
“難道真的是白默的疑心病太重了?”陸婉喃喃道。
“希望是吧!”滕傑歎息道。
陸婉一愣,錯愕地看向滕傑,她能聽出來滕傑的話裡另有深意。
“什麼意思?”
滕傑避開陸婉質問的目光看向一旁,明顯不想回答陸婉的問題,這個動作將陸婉的胃口徹底吊了起來。
“快說!”陸婉的聲音有了三分命令的語氣。
滕傑和陸婉對視,扶了扶金絲眼鏡,低聲說:“白默的病情原本隻是通過畫一些殺人場景來緩解,而且正處於有目共睹的好轉中。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因為楊鷺沒有回來,也可能是我當初的誤判,白默的病態可能不止畫畫,還有幻想一些他認為應該存在的殺人場景。”
“什麼意思?”陸婉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因為還沒想明白所以不想說。”滕傑尷尬地笑了笑,“你可以這麼理解,白默會堅持地認為一些殺人場景是必然存在的,即便你們已經論證了這個場景不存在,他還會偏執地認為存在。”
這一刻,陸婉的心跳開始加速。
其實陸婉仍舊沒明白滕傑的意思,但她聽到了偏執這個詞,讓她不禁想到了昨天白默那偏執的態度和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