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樹很確定他不認識滕傑,他曾經是一名警察,但他並不是縣局刑警隊的,和張小超幾乎沒有交集,按理說警方不可能這麼快發現他。
“我還知道你是高村鎮派出所的,第一起兒童失蹤案出現後是你接警調查的。”滕傑緩緩說道,“這一點在案件的卷宗裡能看到端倪,一開始你是對接人,可過了兩星期對接人換了。”
“查案的時候很少出現中途換將,這讓我有了疑惑。丟失兒童的家屬們經常去縣局鬨事,按理說也會去你們派出所,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案子丟掉了工作。於是我打了個電話到高村鎮派出所找你,接電話的人說你去年就離職了。”
“原因應該很簡單,張小超一幫人一直沒有新的查案進度,家屬們天天去鬨事,你成為了他們宣泄的對象,也成了當地警方辦案不利的替罪羊。”
這一刻,耿樹徹底愣住了,他當過警察,知道查案有多麼困難,沒想到滕傑能從那些不起眼的細節中找到他的蹤跡。
滕傑繼續說:“你的家庭並不美滿,當警察是你的夢想,你內心有著一顆伸張正義的心。成為警察後你對生活有了新的希望,偏偏有些人消極怠工害得你丟了工作,你的未來失去了光明,你的生活徹底被毀了,所以你想報複他們。
你的計劃不僅僅是殺張小超,你還想殺死縣刑警隊所有像張小超那樣不作為的人,你想讓整個戚縣天翻地覆,以此來實現你的自我價值,所以你要拿走他的槍,這樣能方便你繼續殺人!警察被警槍殺死,在你看來是一種最好的羞辱方式。”
說話間,滕傑戴上了擦拭好的眼鏡,隨後又抽出一張紙巾。
滕傑將一張紙巾墊在槍上,用另一張紙巾緩緩擦拭槍身,“隻可惜殺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殺死張小超後你陷入了恐慌之中,你沒了繼續殺人的勇氣,正巧拐賣團夥被一網打儘,你有了停手的理由。
再然後你就離開了戚縣,來到眉海市開始新的生活,你想忘掉過去,忘掉你曾經殺過的人,可你為什麼突然又想殺人了呢?”
滕傑將手槍指紋全部擦去,抬頭看向耿樹,“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外國男人,他長得很漂亮,比很多女人都要漂亮?”
咚咚!
耿樹的心臟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幾乎無法呼吸了,他的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難道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無需耿樹回答,他驚慌失措的眼神已經給了滕傑答案。
“是他激發了你再次殺人的欲望吧?”滕傑冷笑一聲,又用紙巾去擦拭他觸碰過的筆記本電腦,低聲說:“真是可笑!堂堂‘天罰’的神,竟然是一個促使彆人犯罪的推手?不允許彆人犯罪,你們卻肆意地破壞自己定下來的規則,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後麵的話滕傑說的聲音很小,站在門口的耿樹根本無法聽清。
此刻耿樹對滕傑充滿了恐懼,這個坐在沙發上侃侃而談的男人不僅身手了得,還有著洞悉一切的能力,難以抑製的無力感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滕傑站起身走向耿樹,停在了耿樹麵前,盯著耿樹的眼睛說:“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你要殺的陸婉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