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鐘,白默獨自一人來到一條街外的路邊攤上,這裡有一家餛飩攤。
昨天傍晚白默三人開車從這裡經過時曾浩便被餛飩攤傳去的香味兒吸引,於是才算計著白默請他和孫小開吃宵夜。
三人的任務是盯著小區內監控,他們不在行動組之中,活動相對自由一些。
餛飩攤距離依湖小區的直線距離不算遠,在餛飩攤這裡可以看到依湖小區的6到10號樓,但想要從小區裡麵走到餛飩攤,需要六七分鐘的路程。
即便如此,白默還是謹慎地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生怕遇到突然出現的梁南。
白默的身材本就比例分明,即便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也遮擋不住他散發出的氣質,待他坐下之後,周邊兩桌人馬上投來好奇的眼神。
似乎這些人已經把白默認定成一名刻意隱藏相貌的小明星。
感受著周邊兩桌人充滿探索性的眼神,白默這才徹底明白曾浩剛剛在車上說的話。
想要不被監控拍到確實很簡單,但想要不被路上的行人注意,確實很難。
“老板,三份餛飩打包。”白默喊了一聲。
目光從老板的身上收回時白默不經意間注意到了最角落的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獨自一人坐在小桌旁,小桌上放著一本展開著的書,書的旁邊是一包水彩筆。
白默瞬間對小男孩兒有了興趣,倒不是他認為小男孩兒喜歡畫畫,而是因為白默小時候也經曆過類似的場景——父母在外麵忙工作,白默自己坐在飯店裡畫畫。
白默站起身,來到小男孩兒的身後。
忽然間,白默口罩之後原本充滿笑意的嘴角凝固了。
所謂的書是常見的畫畫用的冊子,每一頁都是白紙,方便隨時畫畫。
畫冊是攤開的,兩頁紙組成的平麵拚接成了一幅畫,這幅畫隻有一個色調。
黑色!
小男孩兒的水彩筆看起來沒有問題,可他隻用黑色的水彩筆畫畫。
他沒有任何畫畫技巧,畫出的人物隻有簡單的幾筆,圓圈代表腦袋,圓圈中是粗糙的五官,身體和四肢隻是五根線條,他區彆性彆的方式是人物的頭發,頭發長的是女人,短的是男人。
對於白默來說,他可以通過畫的內容鑒彆出畫家想表達的情緒和內容,即便是一個不擅長畫畫的小孩子,白默依舊能讀出很多內容。
畫中有兩個人,男人的手裡拿著一個塊狀物體,另一隻手將女人抵在牆上,擺出了抽打的動作。
有了如此的背景,代表腦袋的圓圈上的五官就不能說是粗糙了。
白默從女人的臉上感受到了恐懼,從男人的臉上感受到了殘暴和凶狠。
這樣看來,整幅畫隻有純黑色的色調就很好解釋了,這是男孩兒眼中的世界,一片黑暗的世界。
這些天警隊調查的案子恰好和男孩兒的遭遇契合,白默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男孩兒的家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