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人嗎?”白默有些難以接受。
“不能這麼絕對。”沒有被白默打斷遊戲,孫小開此刻的心情很好,“戶籍係統裡的照片並不全,而且有些人的照片都是幾年前或者十幾年前的,隻能當輔助工具,起不到決定作用。失蹤人口就更不用說了,局限性更多,所以隻能說目前沒有找到匹配的。”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白默的畫像有問題,孫小開已經見識過白默的能力,所以自動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這個人呢?”白默又拿出另一張畫像,這是根據劉明星的描述畫出的送畫人。
第二張畫像很快就找到了與其匹配的人,此人名叫秦棚,身上有案底,不過都是一些打架鬥毆導致的短時間拘留。
白默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大概率不是凶手,一定是凶手利用秦棚將畫送到了劉明星手裡。
“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街頭小混混兒。”孫小開說,“你要是想找這個人的話可以讓浩子幫忙,他最擅長拿捏這些小混混兒。”
白默馬上聯係了曾浩,曾浩聽到秦棚的名字後表示他認識這個人,直接讓白默來下城區找他。
當白默快要走出辦公室的大門時,秦有為從外麵走了進來,兩人險些撞在一起。
“你小子!”秦有為笑罵道,“火急火燎的,想撞死我啊?”
白默連忙道歉,正準備離開,卻被秦有為一把拉住。
“等等!”秦有為叫住了白默,見白默一臉不解,秦有為說,“剛才陸隊給我發了一張照片,簡單地說了一下你的發現,讓我幫忙看看,正巧我在隔壁法醫樓,就過來跟你說說。”
一聽和畫中的死者有關,白默連忙點頭。
辦公室內的孫小開隱約聽懂了兩人的聊天,走過來站在秦有為的身後。
當秦有為拿出那張照片的時候,孫小開和那些第一次看到畫的人表現一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說實話,這幅畫確實厲害,太逼真了。”秦有為說。
得知這隻是一幅畫,孫小開的表情緩和了不少,這時他又發現一個問題,畫中那顆人頭的相貌不正是剛才白默讓他查的嗎?
“陸隊說你懷疑畫中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秦有為問。
白默點點頭,“秦叔,你看血液的噴濺狀態,還有斷口處的血肉,和一些斷頭屍體的切麵基本一樣。”
“確實一樣!”秦有為說,“這幅畫的作者肯定從事屍體解剖相關的工作,否則他不可能在畫中體現出那麼多切口的細節。”
“對!”白默剛點了點頭,忽然發現秦有為的話有問題,他不解地問道,“屍體解剖相關工作?您認為這幅畫是作者幻想出來的?”
“肯定的啊!”秦有為笑著拍了拍白默的肩膀,“這幅畫有一個致命的漏洞,你沒有意識到很正常,畢竟你還不是一位專業的法醫。”
致命的漏洞?
白默沒有說話,他又一次審視照片上的畫,可他始終無法發現所謂的漏洞。
秦有為說:“有一個常識問題你沒有考慮到,死者的腦袋被砍了,他怎麼可能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呢?就算跪姿能用死者雙腿分岔較大解釋,那死者的雙手呢?他怎麼可能在腦袋被砍掉後還保持著雙手捧在胸前的姿勢呢?”
說完這些後秦有為看著白默,一旁的孫小開已經徹底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用簡單的一句話概括的話,那就是白默以為某一幅畫涉及到了一起殺人案,但他判斷失誤了。
白默的腦海中卻在瘋狂地推算著各種實現讓屍體保持畫中姿勢的方式,他始終堅信畫中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
“這可能是一瞬間的畫麵,作者記憶了這個畫麵,然後將其畫了出來。”白默說。
秦有為搖著頭歎息道,“你小子真是魔怔了!你覺得致命的漏洞隻有這一個嗎?你仔細看看血液的噴濺狀態,正前方是大麵積噴濺,顯然凶手行凶的時候位於死者的身後!
你再看看這幅畫的角度,明顯是在位於死者正麵五米之外的位置,你覺得凶手能瞬移過去嗎?還是說凶手共有兩個人,一個負責殺人一個負責畫畫?”
白默沉默了,他寧願相信凶手用了高超的手法也不會相信凶手有兩個人。
能畫出那種畫的人肯定如他一般清高自傲,凶手把畫刻意展示出來也說明了這一點,凶手在炫耀他的能力,這種人根本不屑於尋找幫手。
“白默啊!”秦有為意味深長地說,“你算是半路出家,成為刑警才兩個月的時間,經曆了兩起連環殺人案。心理上受到影響很正常,我覺得是你太過敏感導致的,聽叔叔一句勸,不要太敏感,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心理醫生。”
在公安局從事法醫那麼多年,秦有為見過類似白默的案例,因為經手的凶殺案太多而變得極為敏感,隨隨便便一個血腥的場景都會刺激到他的神經。
聽到心理醫生四個字,白默凝重的表情瞬間鬆懈下來,他微笑著點點頭。
“我知道了秦叔,應該就是我太敏感了。”白默說,“不過這個送畫的人行蹤詭異,把那麼血腥的畫放在畫廊裡展示,我還是得找到他,至少批評教育一下吧?浩哥那邊已經幫我找到送畫的人了,我先過去看看。”
說著,也不管秦有為的反應,白默直接繞過他離開了辦公室。
“這小子!”看著白默匆忙的背影,秦有為笑罵一聲,“認錯倒是挺快的!就是跟他爹一個德性,嘴硬、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