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隻有窗外雨水的嘩啦聲,時不時出現一道閃電照亮院子,沙發上的兩人似乎隻想品味手中的咖啡。
一杯咖啡喝完,白默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走吧?”
說罷,白默來到地下室的門前,打開門鎖走進了地下室。
滕傑跟在白默的身後,他儘可能地放慢腳步,不發出任何聲音,他想給白默營造出一種地下室隻有白默一個人的感覺。
來到熟悉的地下室,白默像往常一樣先是打開輕音樂,隨後坐在畫板前拿起畫筆陷入了沉思。
案件的細節在白默的腦海中閃過,案發現場的畫麵、一身白衣的受害者、洪思龍淡然的表情······
畫筆在畫板上遊動,輪廓成型,隨後是細節的描繪、著色。
白默畫畫的樣子特彆認真,唯一違和的地方是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幾個小時過去,白默將畫筆放下,呼出一口濁氣,隨後靠在椅子上欣賞自己的又一幅傑作。
滕傑一直坐在地下室的角落,無聲地觀察著白默,這一刻,他心中的猜想終於得到了印證。
白默終於將目光從畫上挪開,看向滕傑,“怎麼樣?”
“我現在確定你確實有心理障礙。”滕傑直接說。
之前滕傑從未直接說出類似的結論,都是在引導白默,讓白默自己去發現問題,比如將畫畫和素材剝離成兩個不相關的東西。
雷聲傳來,滕傑歎了口氣,“今天不適合治療,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等到雨停了,你來我的谘詢室吧?”
白默的心思剛剛被滕傑勾起來,突然又被強行塞了回去,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對於滕傑的專業性,白默有種發自內心的信任,無論是他的為人還是說話方式,都讓白默沒有任何厭惡之感。
除了這次賣了個關子······
滕傑摘下眼鏡,拿出眼鏡布擦拭,低聲說:“在此之前,我覺得你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白默點點頭,一臉認真的樣子。
“是關於楊鷺的。”滕傑將擦拭乾淨的眼鏡戴上,注視白默,“你很喜歡楊鷺,對嗎?”
這一切自然都是滕傑設計好的,在確定白默有心理障礙之後,他要讓白默對楊鷺認錯。
提到楊鷺,滕傑能清晰地看到白默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那是對愛情的憧憬。
“很喜歡。”白默笑了,如往常一般燦爛的笑容。
“你覺得楊鷺不理解你,我們之前討論過,這是素材的問題。”滕傑說,“現在我能負責任地告訴你,你真的有心理問題,這才導致你對素材的選擇有了特殊性。”
白默仔細聆聽,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讓人看不出他是讚同還是否認。
“你對我的判斷或許還有質疑,我知道你想讓楊鷺去茶國留學。”滕傑說,“如果你相信我,我希望你能找楊鷺說清楚。我支持她出國深造,但不希望是以逃避你或者理解你的畫廊為前提。”
白默緩緩點頭,他忽然想起楊鷺也說過,想和他好好聊一下。
看著滕傑真摯的眼神,他找不到不相信滕傑的原因,再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