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告訴你為什麼郭猛會想讓你去參與交易。”陸婉卻看向窗外,避開了白默的目光。
“那你想讓我去嗎?”白默的語氣稍微加重了一點,“我想聽你的心裡話。”
“怎麼說呢?”陸婉深吸一口氣,“你不僅僅是新人,還是半路出家,你現在或許還沒有理解什麼是警察,也不明白什麼是警察的榮譽感。”
儘管陸婉依舊沒有回答白默的問題,但他聽懂了陸婉的意思,陸婉是在替他解釋為什麼他不想去。
誠然,白默聽到郭猛讓他參與交易,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送死,為了一件死物,讓他去冒生命危險,他無法接受。
陸婉的語氣讓白默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兒時犯錯後母親在強行給他找一個借口。
警察的榮譽感?
白默確實沒有過,但這個詞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之前滕傑也提到過,用來解釋呂揚和孟秀奮不顧身保護罪犯的行為。
“如果是你,你一定會去,對嗎?”懵懂的表情出現在白默的臉上,他帶著一種求知欲,他想去理解什麼是警察的榮譽。
“會的。”陸婉緩緩看向白默,一臉正色,“不僅僅是我,外麵的所有人都會去,儘管他們平時嘻嘻哈哈,儘管他們都有家人。
還有那些特情,他們都在執行最危險的工作,他們知道九死一生,但他們依舊選擇了走進危險。”
刹那間,白默想到了洛延,那個為了執行任務拋棄女朋友失蹤三年的人。
他又想到了陳瀟瀟,為了協助洛延隱藏身份,孤身一人去了洛延的家。
這是白默在一開始就有的困惑,他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要將自己置於險地,但這個時候,白默隱約抓到了什麼。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白默陷入沉思,時而抿嘴時而皺眉,陸婉隻是靜靜看著他,等待他的選擇。
“我感覺他們不會在驗貨之前殺我。”白默緩緩說道,“就像郭組長說的,他們如果想殺我,機會太多了。之所以留著我,應該是需要我幫他們鑒彆真偽。”
陸婉笑了笑,她最愛塗抹口紅,她的笑容總能讓她那烈焰紅唇如花兒一般綻放。
白默已經給了答案,他選擇了去。
“其實另外一種可能。”白默又說,“趙曠那邊沒有能鑒彆真偽的人,我在美術館已經出名了,都知道我的能力,他不得不找上我。”
“可不管是哪種情況,你在完成驗貨後都會有生命危險。”陸婉輕聲說。
這時候打擊白默很可能會讓他退卻,但陸婉不得不說出來。
讓一個新人警察去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這本就需要莫大的勇氣和信念,沒有完整的心理建設,即便去執行任務也會露出馬腳。
白默果然猶豫了,剛剛建立的勇氣被陸婉輕易湮滅。
辦公室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陸婉都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了。
郭猛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焦慮,“我覺得白默不能等很久再回電話,那樣也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他們可能覺得我們在猶豫。”
“不回電話才是我的個性。”白默忽然說,“趙曠又沒說要看什麼畫,以我的個性,我是不會主動聯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