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鷲叫聲此起彼伏,燒儘的骨架灰塵紛紛揚揚地落下,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而來。
眾目睽睽之下,那道黑色身影穿進“骨灰”傾斜而下的灰簾裡,捏爆了最後一隻靈鷲的腦袋。
下墜的女修被他抱入懷中。
有那麼一刻,那張平平無奇、普通低調的麵容上爆發出極強的男人魅力。
蒔桐緊閉雙眼,鮮血從眉角滑落到下頜,最後順著脖頸流下,彙集到鎖骨凹陷處。
白與紅的極致對比,觸目驚心!
感受到自己的下落被接住後,蒔桐顫巍巍地睜開眼,入目即是一張熟悉又普通的臉。
她下意識攥緊男人的衣角,揚起一個慶幸的笑。
“魔、趙十八......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人,你果然踩著七彩祥雲來救我了,你是我的蓋世英雄嗚嗚嗚......”
都到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一邊疼得小小地抽氣、一邊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
魔尊透過那雙偽裝後的眼睛,沉著臉盯著懷裡的女修。
後者還頂著一副偽裝後的清秀臉蛋,但自眉骨處,就被靈鷲的尖喙啄出一道極深的傷痕,極險地避開眼睛、再劃過臉側、最後深入頸後。
就連衣領上,也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液。
男人抬起手,冰涼的手指落在傷口上,魔力源源不斷地灌入其中。
蒔桐剛想跟他強調“手指得消毒”“傷口不能碰細菌”的重要性,下一秒就感覺到火辣的傷口正在愈合、刺骨的痛意也逐漸消散。
這是......在幫她治療嗎?
她仰起頭,視線在大反派的臉上掃視幾圈,後者麵無表情地盯回來。
“真沒用。”
三個字,嘲諷意味拉滿。
蒔桐剛想懟回去,臨門一腳刹住車。
不對,這位目前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被罵一句怎麼了?
換個角度想,大反派找了一個合夥人,可這個合夥人弱到還要他來救、甚至連累他在眾人麵前暴露實力,這可不就是她在拖後腿!
蒔桐心裡一凝,火速擺正心態,親昵地抓住他的手指。
“魔、十八哥哥,我好怕嗚嗚嗚,差點就死了嗚嗚嗚......”
魔尊皺起眉頭,卻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沾染到自己手背上的鮮血。
蒔桐注意到他的眼神,悻悻然地剛準備給他擦乾淨,下一秒,恢複如初的臉蛋就被男人的手背用力地蹭了蹭。
蹭一下還不夠,他還換到另一邊的臉,將手背上的血蹭乾淨了才罷休。
蒔桐頂著一臉血,敢怒不敢言。
有本事你直接蹭衣服上啊!腦子有毛病嗎非要往她的臉上蹭?!
魔尊看到她這幅哀怨的模樣,一直陰沉的眼眸終於舒緩幾分、露出幾分大反派專屬的怪笑。
“臟。”
蒔桐:#¥%&*%#*&
“聒噪。”
魔尊顛了顛懷裡的女修,帶著她飛身落到靈舟的甲板上。
罪魁禍首早已被趙馨兒綁了扔在一旁,她看著自家的靈衛抱著廢物表妹安全歸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型。
剛才的那一幕幕,她看得真真切切。
第一反應不是廢物表妹沒死,而是驚疑於自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一個金丹期修為的普通靈衛,怎麼一招就將兩個元嬰晚期給掀飛?
縱然有著趁其不備的原因,但他的修為也絕不止是表麵上看來的金丹期!
趙馨兒剛要開口,她眼裡的“趙十八”就動了。
後者豎起掌心,憑空抓起甲板上的女修,也就是蒔卿。
不光蒔桐,魔尊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見蒔家的人。
一旦看見了,自己綁回家、還沒弄清意圖的“叛徒”就差點被害死。
光想想,他就覺得異常煩躁。
那就不如讓事情更好玩一點兒。
“趙十八”冷冷一笑,一隻手粗魯地抱著蒔桐、另一隻手拎著蒔卿的衣領。
一帶一拎,三人轉瞬間出現在靈舟陣法外。
此刻,還有一群靈鷲死都不肯離開,飛在附近虎視眈眈。
“卿卿!放開她!”
宋淩然一眼就看到男人手裡昏迷的女修,眼底閃過怒色,上前就要將人搶走。
平凡普通的靈衛,從容地躲開他的襲擊。
躲開後,男人的手臂輕輕一揚。
蒔卿就像一道拋物線,被精準地投放到不遠處盤旋的靈鷲群裡。
“卿卿!”
“卿卿!”
兩聲呐喊,兩道身影瘋狂地追了上去。
魔尊又顛了顛懷裡的蒔桐,捏著她的臉蛋往前看: “嘬嘬,看到沒,兩條狗追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