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扛”,那是真的將人扛在肩頭。
蒔桐隻覺得自己的肚子被魔尊的寬肩膈得生疼,嬌嫩的臉蛋被疾速飛行的大風刮得刺疼。
她艱難地開口:“要不、換個姿勢吧?”
沒人理她。
“我要鬨了啊!我真的要鬨了!”
幽暨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甚至將人往上顛了顛。
蒔桐:嘔!
就在她思考著yue到魔尊的身上、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打死她時,風,終於停了。
幽暨落到地麵,隨手將肩上的蒔桐扔到一邊。
蒔桐根本顧不上他的粗魯,她隻顧得上感動——雙腳落地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她從來沒有這麼懷念過地心引力!
“嘔!”
幽暨看著那個凡女扶著大樹乾嘔出聲,不著痕跡地後退幾步,眉目間流露出一絲嫌棄。
蒔桐一轉身,就捕捉到他眉梢的這絲嫌棄,頓時大動肝火。
“魔尊哥哥!”
“你原本也可以對我再溫柔一點兒,為什麼要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做悲痛欲絕狀:“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卻還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傷我至深,難道我這個人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不需要重視的陌生人嗎?”
一腔愛意宣泄出口,換任何人來看,都會覺得蒔桐對魔尊用情至深,甚至產生了得不到回報的怨念。
但幽暨沒有,他對蒔桐的“愛意”嗤之以鼻。
“你說的心意,是單給本尊的?還是彆人都有?”
“那肯定是單單給你一人的呀!”
“嗬。”
幽暨冷冷地盯著她:“方才本尊見你在其他修士身後扭捏作態,與人調笑風聲,難道也是因為對他一見鐘情?”
好家夥。
原來剛才和石天龍互動的那幾分鐘,他全看到了!
不過扭捏作態這種話也太難聽了吧!她又不是那種對著一個男人隨便都能一見鐘情的人!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蒔桐罕見地縮了回去。
好吧,她有。
蒔桐一狠心,乾脆倒打一耙:“這難道不是怪你嗎!”
“我一介凡人,隻能依附於你。方才我都能從幻境裡掙脫,可你再次栽進去,隻留我一個人在外麵苦苦支撐。”
“你知道我都為你做了什麼嗎!我忍著害怕與恐懼,當著蒔辛和宋淩然那兩個煞神的麵,裝瘋賣傻地衝到你的身前,試圖用野菜和愛來感化你......可你呢?你一動不動、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兩個人再狠一點兒,當場就能把我殺了。對,他們是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們覺得我沒有威脅,但蒔卿陷入幻境後把我認成她的姐姐,提著劍就來追殺我!”
“我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她追啊追啊追啊追啊!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叫醒了刀宗的石天龍,現在早已命喪當場!”
蒔桐聲淚齊下,但凡是個有點責任心的老爺們,站在這裡都會深感愧疚,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可幽暨不同尋常,他絲毫沒有被打動:“莫要給本尊強加罪行,本尊給你的靈裙能夠抵擋元嬰修士的攻擊,你在這裡亂跑都能安然無恙。”
“可那是兩個元嬰強者啊!”
“我怎麼能不怕、怎麼能不懼,萬一他們倆發現我身上靈裙的功效,找出了應對之計怎麼辦?”
“說到底,你就是對我不上心。把我放在心上的人,絕對不會忽略這種細節,一定會為我考慮方方麵麵......”
蒔桐默默垂淚,白皙柔軟的手指時不時輕輕地擦拭自己的眼角,光站在那,就站出了幾分倔強。
幽暨無動於衷,甚至冷笑一聲:“倘若本尊的確沒把你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就想著回去找那個石地蟲?”
蒔桐:......人家叫石天龍。
她偷偷窺伺著魔尊的臉色,明白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眼下大反派的臉都黑成鍋蓋了,是時候往回拉一拉。
“不。”蒔桐閉緊眼,強忍悲傷地搖頭,“我不會。”
幽暨還沒給出反應,隻見那凡女抬起頭,憂傷又甜蜜地望著他。
“魔尊哥哥,我隻對你一個人一見鐘情。石天龍與你比起來,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彆,答應我,下次不要再用這種問題來質疑我了,好嗎?”
幽暨:“......”
幽暨原本還有許多陰陽怪氣的質疑,此刻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有心地告誡自己這都是凡女的手段,她一定在凡間學會了不少拿捏男人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