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
魔尊!
一語驚動兩個人,宋淩然渾身的汗毛瞬間立起,心底的警報拉滿。
隻憑聲音,分不清魔尊的具體方位。他隻好將最強的防禦靈氣、防禦符咒通通拿出,做好萬全的準備。
然而魔尊根本沒理他,反而出現在蒔桐的身邊。
一隻冷白色的手掌捏住凡女的臉頰,另一隻掐住凡女的腰肢,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身子和腦袋都緊貼著她。
“終於被本尊抓住了。”
幽暨垂下頭,湊到蒔桐的臉邊,手指用力地在她的臉頰上留下幾個青印。
“你果然是個叛徒。”
“假裝皈依魔族,實則一直跟蒔家有勾結,找到機會就來找你的心上人,是嗎?”
蒔桐的臉頰肉被掐到中間,微紅的唇被迫嘟起。
這一幕沒有旖旎,隻有巨大的心跳聲。
她能感覺到魔尊身上溢出的殺氣,如果她回答不好,他是真的準備殺了她。
心臟越跳越快,但被控製的這具身體依舊忍不住作死的心。
“我、我不許你傷害然哥哥......”
凡女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生死線上不停地試探。
“然哥哥?”幽暨的黑眸更加深沉,“你就這麼心疼你的駢夫?”
“假裝與蒔家恩斷義絕,再來投靠本尊。”
“假裝對他心狠手辣,實則隻是在本尊麵前演戲。”
“等本尊一離開,你們倆就來私會......”
男人的話重點落在最後半句,每說一個字,捏住凡女腰肢的力道就再收緊一分。
蒔桐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但這該死的身體竟然沒有絲毫眼色:“放開我!我絕不會對然哥哥心狠手辣!放開我!”
這話一出,最窒息的是蒔桐。
救命啊!!!她隻是假裝戀愛腦並不想真的戀愛腦啊!
說這種話,還不是對著魔尊說,死在當場都有可能的好嗎!
果然,下一秒,她的脖頸就被一隻手輕鬆掌控。
幽暨渾身的戾氣大盛:“你再說一遍?”
這具身體想要十分有骨氣地再說一遍,但生死之際,蒔桐爆發出強大的毅力,硬生生奪回半分控製權。
她依舊沒法開口辯解,但她能向魔尊傳遞被冤枉的眼神。
凡女那雙可憐又祈盼的大眼睛,含著千言萬語,仿佛藏匿了許多要說的話,卻又隻能直勾勾地盯著男人,表達不出分毫。
——魔尊哥哥,我是無辜的,你沒看出來我其實被控製了嗎?
——控製我的那玩意就叫七情丹,你忘記了嗎,你也喂我吃過一顆啊!
但魔尊是誰,是魔族至高無上的領導者,向來都是彆人揣測他的眼色,又怎麼可能去猜彆人的心意。
“竟然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幽暨冷笑一聲,手裡的力道瞬間加重,“你是在向本尊表達你的不屈嗎?”
“真是可笑,能屈能伸這麼久,在你的駢夫麵前,卻又表現得這麼貞潔。”
以往撒潑打諢都要留在他的身邊,現在卻又不說一句辯解的話。
幽暨的心情很不爽,他恨不得直接滅掉懷裡的凡女、再殺掉眼前的宋淩然,以此才能舒緩內心的暴躁。
蒔桐:......
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一點兒默契都沒有的!
她好歹也跟他相處了兩天,臉也親了、身體也看光了,竟然還看不懂她這幅“冤枉”的眼神!
蒔桐氣得臉色通紅,一雙濕潤的杏眼更是含著十分的怒氣。
怒氣......幽
暨不懂,為什麼這凡女做了背叛他的事情,竟然還表現得比他還要憤怒。
“本尊還沒有跟你計較......”
蒔桐突然低頭,用力地咬住男人的胳膊。
這種力道,對於皮糙肉厚的魔族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幽暨的手都沒有動,剛沉下臉想要發怒,就對上一張掛著淚珠的粉麵。
凡女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滾,最後全部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滑落。
——魔尊哥哥,你真的不相信我嗎?
那一刻,幽暨莫名地從蒔桐的臉上讀懂了這句話。
信她?
嗬,人贓並獲,他憑什麼信她。
幽暨的目光越過蒔桐,落在不遠處的宋淩然身上。
後者早就想跑,但被魔尊的威壓困住,根本沒法撤走。
搞小動作被魔尊撞個正著,宋淩然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他強壯鎮定:“我猜得果然沒錯,你這魔頭早就混進了趙家!蓄意搶走護心草和地圖,你到底是何居心!”
幽暨冷漠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身份地位轉變得太突然,前一刻還高高在上、看蒔桐像看螻蟻的宋淩然,轉眼就被魔尊用同樣的目光盯著。
如果脖子上沒有被一隻手掐著,蒔桐肯定很高興。
但眼下,她還得擔心魔尊是準備先嘎掉自己、還是先嘎掉宋淩然。
沒人回答他。
眼前的魔頭功力深厚,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就在宋淩然以為他要出手時,那股殺氣突然又收了回去。
“本尊剛才好像聽到,你讓她從本尊這偷走護心草給你?”
幽暨挑了挑眉,仿佛想到一個好玩的主意。
他從儲物戒裡掏出一株“護心草”,當著宋淩然和蒔桐的麵晃了晃。
宋淩然看得真真切切,魔頭手裡的那株靈草長得和先前石天龍搶回來的那株很像。但不一樣的是,這株靈草周身自帶的靈氣要比之前的濃鬱百倍!
他幾乎是立刻就確定——這就是真正的護心草!
魔頭把它拿出來,到底要乾什麼?
蒔桐也在想,魔尊拿出這株“噬心草”,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
下一刻,兩人的疑惑就被解決。
幽暨將靈草塞到蒔桐的手裡,甚至放開了對她的禁錮。
“你畢竟也和本尊相處過兩天,看在這點兒微不足道的情意上,本尊把護心草給你。”
“你可以還給本尊,也可以交給你的駢夫,結果都由你自己來承擔。”
蒔桐下意識看向幽暨,隻覺得自己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
他明明知道,知道她知道這不是護心草!
他......他就是想看她到底怎麼選,到底有沒有把真相告訴過宋淩然!
蒔桐一瞬間悟到魔尊的潛台詞,但她的身體並不想聽話。
“這根本不是......”
幽暨眯起眼:“這不是什麼?”
“這根本不是什麼情意!我們倆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凡女的話鏗鏘有力,顯然是想跟他撇清關係。
“我的心裡隻有然哥哥,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刻,我都覺得無比地惡......不適!”
宋淩然的眼睛早在魔頭說話時就亮起,心底升起一股微弱的希望。
他該感謝這魔頭的輕敵和突如其來的奇葩想法。
隻要蒔桐把護心草拿給他,他就能拚死從魔頭的手裡逃走!
秘境地圖丟了就丟了,至少來神月秘境的目的達到了!
想到這,宋淩然暗自操控著體內
的七情雄丹。
——把護心草交給我。
先前還能保留一點兒控製權的蒔桐再次變成一具木偶,隻知道朝著自己的情郎走去。
宋淩然提著的心,在看到魔頭根本沒有阻止時,逐漸地回落。
不愧是魔族,一脈相承的自大。
隻要蒔桐走過來,將護心草叫到他的手裡......他就能使出渾身的功力,火速逃走!
蒔桐的身體雖然被控製,但意識仍然清醒,她早就看出宋淩然的打算。
當然,她相信魔尊也看出來了,他既然沒有阻止,很可能就是想借著她的手把這株“噬心草”送出去。
雖然放他走很憋屈,但蒔桐此刻更不敢破壞魔尊的計劃。
還是得自己有硬實力。
蒔桐的心底閃過一絲堅定。
“然哥哥,你拿著護心草就趕緊走吧!”
“我幫你墊後,你不用擔心我!”
多麼舍己為人的一番話,身後的魔頭不屑地冷笑一聲。
眼看著蒔桐離宋淩然還有十米、八米......護心草也要交到對方的手裡,臨門一腳之際,蒔桐的步子突然停住。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茫然,臉上對渣男的癡迷也消失不見。
甚至,她在踟躕片刻後,不由自主地轉過身,捧著手裡的“護心草”往回走!
宋淩然的心咯噔一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下意識加大力度催動體內的七情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