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她要報仇,蒔辛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等他的修為恢複後,定要親自抓住罪魁禍首,讓他們也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一刻,他壓根沒想過蒔桐是自己的親妹妹。
對他來說,進入修真界之後,就脫離了肉體凡胎。除了感情深厚的父親和蒔卿,其餘人都不足掛齒。
兩人返程心切,索性脫離大部隊,先一步往回奔走。
看不見的身後,他們恨得牙癢癢的魔尊和蒔桐,已經悄然跟上他們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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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爹爹!”
後山峭壁,蒔辛和蒔卿站在石門前高喊兩聲。
石屋內,正在運功抵抗體內魔氣的蒔慶豐自然聽到這兩聲呼喊。
心念一動,石門自動打開。
蒔辛和蒔卿快步走進屋內,前者捧著裝有“護心草”的玉盒,率先走上前。
“父親,護心草取回來了。”
正在玉床上打坐的蒔慶豐睜開眼,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玉盒。
他將兩人掃視一眼,皺起眉頭。
“宋淩然呢?”
抽泣聲從蒔卿那裡傳來,她哽咽道:“淩然哥哥隕、隕落了!”
蒔慶豐:“怎麼回事?”
在功力高深的父親麵前,蒔卿終於能將一切和盤托出。
“......一定是魔尊下的手,隻有他才能對淩然哥哥造成威脅!可、可淩然哥哥對蒔桐有恩無仇,她為何一點兒也不相勸!”
蒔辛冷下臉:“跟一個叛徒講什麼道理,她就是天生的惡種!”
“好了,彆提那孽障!”蒔慶豐打斷他們倆,他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魔尊為何會出現在神月秘境?”
他聽蒔卿講完,心底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一切未免太環環相扣,魔頭剛打傷他,轉眼就混進神月秘境、搶走護心草......他到底要乾什麼?
蒔辛:“他是為了搶走護心草,讓父親你無法驅除魔氣!”
蒔慶豐沉思,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蒔卿小聲開口:“會不會是蒔桐攛掇了魔頭?她剛回蒔家,知道我們要進入神月秘境,所以故意將消息透露給魔尊......封靈崖那次,我們沒有救她,她肯定心生恨意,隻想跟我們作對。”
這話初聽很可笑,細細想來並不是沒有道理。
先前在封靈崖,他們隻是無力救她,而她竟心腸狹窄到當場報複。
那三支火羽箭,是真真切切地想讓他們死!
蒔辛咬牙:“卿卿說得有道理,蒔桐若是為了攀附魔尊,肯定也不願讓我們得到護心草。”
“隻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淩然兄拚死也要搶回護心草。”
說到這,蒔辛難掩悲痛。
唯獨蒔慶豐沉默不言。
他當然也為宋淩然的隕落難過,畢竟是一手帶大的徒弟,對方平日裡事事以他為先。
可惜太過憤進,在魔尊的手裡丟了性命。
“也罷。”老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把護心草拿給我看看。”
蒔辛順勢遞上玉盒。
蒔慶豐隨手打開,盒子裡的靈草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哪怕是摘下許久,也還帶了些守護靈獸——虛凰的火屬性靈氣。
和傳承裡記載的一模一樣。
蒔慶豐的手裡,不止有神月秘境的地圖,還有一份殘缺的異寶圖鑒。
要不是因為那本圖鑒,他也不會那麼快就找到驅除魔氣的異寶,並讓蒔辛和宋淩然帶隊去取。
可惜、可惜這一行,一死一殘。
蒔慶豐沒急著吃下護心草,反而看向修為大跌的蒔辛。
後者比離開前,多了些急躁和沉鬱。
蒔慶豐把這些變化都看在眼裡:“你的修為也是魔頭毀掉的?”
蒔辛屈辱地捏拳:“是。”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蒔慶豐也很關心他的修為狀況。
靈識在蒔辛的丹田內掃過一圈,蒔慶豐眉頭微鬆。
“丹田的修補太粗陋,還有漏洞和縫隙。”
蒔辛連忙追問:“父親,還能恢複原狀嗎?”
蒔慶豐沉思片刻,想到一個方法:“可以。”
這話一出,蒔辛和蒔卿齊齊鬆了口氣。
“哥,太好了!你沒事!”
“嗯,我沒事。”蒔辛的臉上也露出笑容,隨即捏緊拳頭,“既然我的修為還能恢複,就絕對不會放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好了。”蒔慶豐打斷他們,“你們二人出去為我守關,待我驅逐完魔氣,再來商議其他。”
“是。”
“好的,爹爹!”
蒔辛和蒔卿對視一眼,一齊往石屋外退去。
石門再次落下,蒔慶豐從玉盒裡拿起護心草。
這幾天,他體內殘餘的魔氣不斷地肆虐作妖,衝撞他的經脈、侵蝕他的意誌,擾得沒法安心閉關。
驅除魔氣的寶物已經全部用過,極品靈丹也吞服許多,但都隻治標不治本。
魔尊親手打進來的魔氣太過難纏,眼下還能壓製,但再拖久一點,肯定會徹底失去控製。
如果不想變成一個沒有理智的魔物,他就必須快點做下決定——到底要不要服下這株存疑的護心草?
蒔慶豐扣住玉盒,決然地將護心草扔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