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所有血脈相連的勢力,都逃不過奢靡。
齊家的接風宴舉辦得很盛大。
不僅請了合歡宗,還有趙家與年家。
前者在所有世家、乃至修真界都風頭極盛,後者卻十分低調。
趙馨兒不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以往每隔三年,九大世家都會聚一次,家裡的年輕俊傑也要相互認識。
合不合得來兩說,麵子情至少做好了,利益也綁在同一條船上。
“蒔家真的要倒了?”趙馨兒走到齊文博身邊,挑眉問他,“慶豐仙尊真的入魔了?”
心上人遇到的危機,卻被其他人如此輕飄飄地提起,齊文博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你真是,不識好人心。”趙馨兒抱著自己的鞭子,嗤笑一聲,“裝什麼大情種呢?蒔家倒了、宋淩然死了,蒔卿不就任由你把控?”
齊文博對蒔家蒔卿的心思,眾所皆知。
以往是有個更強勢的宋淩然擋在前麵,還跟蒔卿是青梅竹馬,所以才沒他什麼事。
現在宋淩然死了。
齊文博應該放兩串鞭炮慶祝一下。
趙馨兒搞不懂他在這裡玩什麼癡情,竟然還想著替蒔家忙前忙後。
依她來說,蒔卿現在無依無靠,直接搶過來都行,還管什麼蒔辛。
管他去死。
先前在神月秘境裡結下的梁子,趙馨兒到現在還記得,對整個蒔家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彆用你的肮臟心腸來揣度我和卿卿之間的情意。”齊文博很不滿,“我隻問你一句,趙家能不能幫上我這個忙?”
“不可能。”趙馨兒絕情地打斷他的妄想。
“我父親是化神期強者,你讓他去給一個喪家之犬修補丹田,簡直就是侮辱我趙家!”
齊文博沉默下來。
他也知道不可能,但修真界裡的化神期修士屈指可數,都是地位極高的家主或宗主,他有什麼資格去請對方出手。
趙馨兒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鐵定還在想著該怎麼為蒔家謀算。
蠢貨。
“蒔家就是窮人乍富,能風光二三十年已經算是走了大運。如今會有這個下場,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齊文博微怒:“你!”
“我說得不對嗎?”趙馨兒反問,“像你我這樣出自齊家和趙家的子弟,家族底蘊成千上百年,都沒有蒔家那麼囂張。”
“慶豐仙尊是化神期,但你我二人家裡還有飛升期老祖;蒔辛和宋淩然天賦驚人,可誰家沒幾個出色的血脈?”
“乍富顯品性,他們仗著自身優勢,往日裡把人得罪光了,落魄時也就彆指望旁人會出手相助!”
說完,她一甩鞭子,頭也不回地坐到趙家賓客的位置上。
齊文博無言以對。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但身陷其中時,又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觀?
“齊大哥。”
柔弱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隻見主殿外走進一對熟悉的兄妹。
不是蒔卿和蒔辛又是誰!
齊文博先是一喜,再是一驚。
“卿卿,你們怎麼會來這?”
蒔家二人是憑著他的關係才借住在齊家,可齊家的接風宴卻壓根沒請他們,連位置都沒有準備!
此刻,殿內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目光注視過來。
以往的蒔家不論去到哪,都會被無數目光注視,但那些是羨慕的、欽佩的、膽怯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惡意的、嘲笑的、高高在上漠不關己的......
蒔卿第一次遭受這種待遇,尷尬羞恥地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裡。
她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臉色越憋越紅,聲音也越來越小:“齊大哥,我和哥哥也想來看看。”
蒔辛的神色也沒好到哪去,倘若有熟人看到他,甚至都認不出他就是蒔家以往的天之驕子。
那就是一個陰翳的廢柴男修罷了!
“但......”
齊文博有些為難,可眼前的心上人更是窘迫,晶瑩的淚水已經在微紅的眼眶裡打轉。
“我們沒有其他目的,就是想來參與一下,聽聽大家的手裡有沒有父親的消息。”
蒔辛接過她的話頭:“如果不方便,隨便安排兩個位置就好,我們不會打擾任何人。”
他們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齊文博也沒法拒絕。
加兩個位置的權利,他還是有的。
“委屈你們坐在這裡了。”齊文博將人帶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落座之前,他還猶豫了一下。
“卿卿,要不你跟著我一起坐吧?”
跟著他坐,就不用代表著蒔家,也就不用擠在這裡。
蒔卿搖搖頭:“齊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想陪著哥哥一起坐。”
“那好吧。”
齊文博畢竟是齊家的少家主,此刻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得做,隻能依依不舍地離開。
他的人影遠去後,蒔卿和蒔辛的臉色都沉下來。
前者更是忍不住落下兩滴淚。
“淩然哥哥為什麼一定要我們來參加接風宴?齊家明明不歡迎我們,隻把我們當成空氣!”
自幼被寵大的她,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