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齊文博狀態的那一瞬間,蒔桐心底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齊文博在看見她之後,立馬衝了上來。
“是不是你帶走了卿卿?”
“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快說!”
院落裡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許多齊家的子弟,紛紛朝蒔桐投來猜疑的目光。
蒔桐皺起眉頭:“蒔卿怎麼了?”
“彆裝了!趕緊把卿卿交出來!”
齊文博看向蒔桐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氣恨,皆是不友善。
見他這樣,蒔桐頓時覺得似乎有一口大鍋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以為蒔卿在我這?”
“難道不是嗎?”齊文博冷笑一聲,“方才有人看到你和卿卿站在一起,還發生了口角。就這麼恰巧,跟你爭執過後,卿卿再也沒有回來過!”
蒔桐悟了。
怕不是蒔卿剛在她身上放完蟲子,發現陰謀沒得逞,於是害怕地先一步躲起來。
她失蹤了沒關係,關鍵是,當時太多人看到她們倆站在一起爭執,偌大一口黑鍋就這樣甩給了蒔桐。
“我還想找你算賬呢。”她毫不示弱地拎著自己的小蛇棍,在眾人麵前虛晃一下,“剛才蒔卿莫名其妙地過來找我,還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說我陰狠狡詐。這些就算了,她竟然還試圖往我的身上放蟲子!”
“天知道那條蟲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幸虧我手疾眼快抖了下來,但我的靈寵不小心吞了它,現在都死僵了!”
“齊文博,蒔卿可是你的道侶,你必須得給我解釋清楚,她手裡的蟲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是不是準備害死我?”
“我隻是個柔弱的煉氣期女修,蒔卿的修為比我更高、護身法寶更多。如果像你所說,我擄走了她,她就不會反抗嗎!”
一番質問,直接壓倒了齊文博的氣勢。
後者原本怒氣衝衝,聽見她提到“蟲子”之後,怒意全都僵在臉上。
若論最熟悉蠱蟲的人,還得是齊文博。
昨晚,那條惡心的蠱蟲在他的體內寄宿了許久,迫使他將蒔辛和蒔卿帶到了齊家禁地。
如今一聽,自然知道蒔桐說的不是假話。
蒔桐見他不回應,更加理直氣壯:“你啞了嗎?蠱蟲可是邪門歪道,蒔卿從哪弄來的?是不是你跟她聯手,試圖用蠱蟲害死我!”
“胡說八道!”
齊文博終於出口反駁,眼神複雜地看向女修手裡的死蛇。
“卿卿與我相識這麼多年,她的身邊絕對不會有蠱蟲這種東西!倒是你,先前跟魔尊廝混,說不定就從他的手裡得到了這些魔物,故意來陷害卿卿!”
倒打一耙!
簡直是倒打一耙!
到了這個地步,齊文博竟然還為了維護自己的心上人,刻意隱藏蒔卿的異常。
這還真是忠犬男二。
蒔桐麵露嘲諷:“魔尊要是真的給了我這種東西,我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你這個蠢貨。”
“而不是故意喂給我的靈寵,去陷害一個喪家之犬。原諒我說話太難聽,畢竟之前你們用這個稱呼來形容我。”
齊文博被這番陰陽怪氣激到大怒:“你這個惡毒的女修!對卿卿的敵意如此之深,肯定對她動了手腳!”
麵對他的不講理指控,蒔桐不再反駁,轉身委屈地抱緊了身旁的“合歡宗宗主”。
“折大哥!他冤枉我!”
“折祜”輕飄飄地掃了齊文博一眼,下一刻,咆哮的男修就被迫閉上嘴,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聲音,隻剩下一連串無意義的音節。
“這樣他就沒法冤枉你了。”
“
合歡宗宗主”對蒔桐有求必應,這種絲毫不顧及齊家的態度,引發了眾怒。
“折宗主,這就是合歡宗的做客方式嗎!這裡是齊家,不是讓你隨心所欲的合歡宗!”
開口的是一個金丹期修士,他是在場所有子弟中修為最高的,也是最義憤填膺的。
“哦?難道本宗主來齊家做客,就該任由自己的人被肆意汙蔑嗎?”
金丹期修士怒視他懷裡的“紅顏禍水”,篤定道:“此女心腸歹毒,少家主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她!”
蒔桐更委屈了:“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他們卻用刻板印象來定義我。折大哥,且不說蒔卿害我的事,她眼下失蹤不見,說不定是不願與齊文博結為道侶,臨陣脫逃呢?”
一句話,使得齊文博大怒。
——休要胡言!
他想吼出這句話,卻依舊發不出聲音。
齊家子弟愈加悲憤。
這還是在齊家,合歡宗宗主就敢如此霸道、肆意欺淩少家主。
沒人能受得了這個委屈。
金丹期修士沉下臉:“折宗主,若你執意如此,休怪我們叫家主來評判是非!”
這話的威脅之意太過明顯,“折祜”反而輕蔑一笑。
“那你們大可將他叫來。”
他似乎是鐵了心要維護懷裡的惡毒女修,絲毫不怕與齊家鬨翻。
囂張。
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