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紫色毒氣隻對參加遊戲的殷長夏和裴錚有作用,唐啟澤也極度擔心殷長夏這邊會出事。
殷長夏又抓了一大把,猶如投食似的,喂養著那些骰子的人麵。
骰子終於停止旋轉了:“六點,紅色區域。”
終於輪到了殷長夏和裴錚了,外圍有人大喊:“裴大佬,你可是A級玩家啊,那些籌碼也是你出的,應該由你來投!”
裴錚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殷長夏丟了下骰子:“三點,紅色區域。”
紫色毒氣散去,兩人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尤其是殷長夏,肺部都被憋得發疼,卻覺得有意思極了。
終於恢複呼吸的裴錚,掃視著外麵那人:“我說了,我當出資人,這些陽壽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我們不能一下子損失兩位考核官!”冉正天突然著急了,“越到後麵難度會越增加的,大家也不願意看到殷考核官輸了吧?”
眾人:“……”
縱然知道這一點,他們也不敢吱聲。
殷長夏:“原來大家這麼害怕?那下次再遇到懲罰,就用卡片抵消好了。”
眾人:“……”
你就彆烏鴉嘴說下次是懲罰了!
他們欲哭無淚,突然開始怕起殷長夏這個運氣來。
裴錚看向他:“你確定?”
殷長夏:“裴大佬願意當出資人,不就是為了買我三個秘密嗎?你最開始選擇遊戲的時候,不也是直奔這個遊戲而來?”
裴錚:“……”
殷長夏直奔這個遊戲,是為了找出寒鴉和倀鬼的線索。
他直奔這個遊戲,是為了想知道殷長夏的秘密。
縱然目的不同,結果卻一樣。
這該死的默契。
真不爽。
魚怪已經領先他們好幾步了,必須得追趕上去。話是這麼說,殷長夏果然又丟出了黑色區域。
眾人:“……”
絕望了。
殷長夏歎了一口氣:“果然是百分之百厄運,我這次選擇……以卡片抵消懲罰。”
魚怪就是等著這一刻,秘密大多數是弱點。
這個遊戲不光是場內,還有場外。
隻要對積攢了一定怨恨的玩家,在離開這個遊戲過後,他們就會內鬥起來。
兩張卡片被翻了出來,一張是裴錚的,一張是殷長夏的。
“第一張秘密……”魚怪拿著卡片念了出來,“我的身體和魂魄不契合,極度容易引起鬼上身,並且故意在十區居住,吸引那些鬼魂上身,用燃燒那些鬼魂,來為我續命。包括現在,我的身體裡仍然住著一隻鬼魂,倘若當時不是我願意的,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得手?”
魚怪摸了摸自己的魚須:“謔謔。”
這簡直是賭命!
A級大佬,竟然真的寫下了自己的秘密?
賭桌的重量,忽然猶如一座千萬斤的巨山,突然間拔地而起,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殷長夏驚訝的看向了裴錚,沒想到那個晚上他是自願讓江聽雲鬼上身的。恐怕是看到江聽雲棲居在殘疾狗的身體當中,把他當成了一般邪物。
想接著江聽雲續命,誰能想到江聽雲這麼難以對付?
他沒辦法再像以前對付那些鬼魂一樣,去對付江聽雲。
裴錚的長相和江聽雲這樣相似,看來得等到宗曇蘇醒,才能知道真相。
魚怪繼續念著下一張:“來深淵博物館太好了,實體的怪物好多,亡魂反而很少。”
什麼意思?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搞不懂殷長夏寫的什麼,這不是擺在眼前的事情嗎?
魚怪把剩下的內容念了出來:“我擁有載物,目前載物裡的鬼魂有兩隻……”
目前?
尹越驚駭不已,包括鄭玄海也同樣如此。
大部分載物都是一隻鬼魂,雖說的確有兩隻,乃至三隻,但那都是極少數。
他隻知道新星榜第三,有殷長夏的原因。
尹越忽然又回想起了那個史無前例的F,被七位A級玩家聯手把消息藏了下來,誰也不知道名單,那幾乎成了家園的傳說。
難不成……
也是殷長夏?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果然!我就知道殷考核官不簡單!”
“他有時候裝得柔弱的樣子,一定是假的。”
魚怪繼續念著:“我擁有鄭玄海的掌控權……”
“鄭考核官和殷考核官的關係,竟然是這樣?”
“殷考核官太強了,在新人時期就能拿走彆人的掌控權?”
魚怪額頭青筋凸起,這到底是說秘密呢,還是在替他凡爾賽呢?
它念出了最後一句話:“從D館的休息室過後,我開始打算和裴錚真心合作。”
既然念出來,就一定是真的。
裴錚擰緊了眉,他記得自己之前還譏諷了殷長夏。
內心五味雜陳,裴錚很想按照自己從前的經曆,去排擠,否認殷長夏。
可事實擺在眼前,裴錚無法做到忽視。
魚怪陰著臉:“遊戲繼續。”
至多還差三步,它就會贏下賭局,一定會咬下殷長夏和裴錚的血肉。
一想到這裡,魚怪更加向往了,迫切的希望快一些,再快一些。
“又是六點,紅色區域。”魚怪越發的渴望了起來,“快快快,輪到你們了!”
殷長夏:“三點,黑色區域。”
魚怪:“選擇什麼!?”
裴錚和尹越雙雙看向了殷長夏,壓迫力無形間逼近。
懲罰,還是卡牌?
殷長夏:“懲罰。”
尹越眼皮直跳,已經快要被逼到絕境,手裡拿出了道具,靜靜等待殷長夏那邊的動靜。
“體驗死法……”
“賈誠。”
又沒抽中?
原以為襲來的會是蛇群和恐懼,可這一刻湧入殷長夏和裴錚內心的,竟然是被扯入深淵一般的狂氣和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
“關於B館的信息竟然在蛇窟裡?哈哈哈哈,你們全都拋下我,誰也彆想得到這個信息!”
“B館儘頭的房間竟然是電梯?”
第二個有用信息。
A館儘頭的房間,就讓他們發現了那麼多。殷長夏一直在期待第二個儘頭的房間,卻直接被莎莎帶到了C館,竟然是那部電梯!
如果搜查,會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嗎?
控製玩家死亡數量的留言。
然而理智僅僅存在了短暫的幾秒,殷長夏便受到了那種感情的感染,心頭的暴戾被驟然扯動,差一點震醒了沉睡中的宗曇。
兩人本就依靠著鬼骨連接,某些極其強烈的情緒,很容易發生共情。
右手的鬼力開始變得不祥,狂氣值也再不斷攀升。
[39%,40%,41%……]
唐啟澤緊張到了極點,他始終牢記著唐書桐的話,一看就知道殷長夏受到了影響。
“快繼續遊戲啊!”
這一刻帶給他們危險感的,竟然不是那些怪物,而是被狂氣所影響的殷長夏。倘若他成為了倀鬼,一定是最像反派的存在。
魚怪滿懷期待的投擲,骰子停下的時候,張合的魚嘴突然就死閉起來了。
笑容全失。
殷長夏:“怎麼不念了?”
殷長夏緩緩揚起一個笑容,被強製開啟了狂氣狀態,整個人都好似輕飄飄的,竟令他快要忍不住笑出聲。
魚怪:“一點,黑色區域。”
殷長夏突然拍起了掌,眼眸彎起似月:“莊家失利。”
那些強烈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讓人產生一種眩暈的錯覺。
魚怪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不知道骰子突然出現了什麼問題,明明已經對它們下了命令,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殷長夏隔著綠色的賭桌,揪住了魚怪的衣領:“一點,黑色區域,難道需要我為你執行嗎?”
魚怪終於看到了他手裡的籌碼,魚眼睛晃動:“你……!”
頭頂的燈光分布不均,令玩家這裡是暴曬,怪物那邊卻深陷黑暗。可殷長夏順著賭桌去揪住魚怪的衣領時,他整個人也像是由光明向黑暗過度。
魚怪:“你故意拿籌碼引誘!”
殷長夏聲音極冷:“骰子上全是玩家的人臉,陽壽對他們有莫大吸引力,這不是理所應當?你不想執行,有的是人想幫你執行。”
完了,他們快被賈誠死前的情緒帶動得即將被拽入深淵。
唐啟澤喊:“彆衝動!我們目標是贏下遊戲。”
殷長夏:“……”
想要暴力的撕碎一切,本來怒麵和狂化狀態已經夠可怕的了,現在殷長夏更加難以控製。
魚怪掙紮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了句:“我接受懲罰。”
刑具驟然間落下,斬斷了整張賭桌。
上麵的籌碼散落了一地,猶如敲擊玉石的聲音,在殷長夏麵前浮現出了三張卡片,魚怪不情不願的說:“抽吧,莊家失利是對玩家的獎勵卡。”
殷長夏:“沒有懲罰卡?”
魚怪拍著魚鰭:“你太得寸進尺了!”
它後悔了,不該盯上殷長夏。
規則對這家夥沒用,所有人都被規則玩弄,殷長夏卻是玩弄規則!
它心臟咚咚直跳,便想要早點結束這場遊戲,不想和殷長夏糾纏下去。
殷長夏的手放到了某張卡片上,腦海裡響起了遊戲的提示音。
殷長夏還未來得及細聽,C館的大門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撞擊一下。
眾人仍舊沉浸在殷長夏的遊戲裡,沒有留意到這微小的聲音。隻是在這一刻,所有莊家的表情都變了,頭頂的燈泡忽然碰的一下爆裂。
黑暗在被拉長,它們也陷得更深。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總感覺幾分不妙。
門口的鎖鏈總算鬆動了,從外滲出某個身影。
殷長夏朝回望去,寒氣從外滲透了進來,一條黏糊糊的觸/手,伸到時瑤的麵前,似乎想要觸碰到她。
然而時瑤毫無所查,仍在看著他。
殷長夏的身體立即就有了反應,這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館長!
時瑤的腦子裡被植入了白色蟲卵,對視三秒必定會出事。
殷長夏:“全員朝裡麵逃!”
時瑤一臉茫然,但既然是殷長夏的命令,她的身體立即就動了。然而她發現殷長夏卻宛如呆愣住了一樣,突然抱住了頭,表情顯得極其不對勁。
難道……
時瑤本想回去,卻看到有人比她先一步動了。
鄭玄海、唐啟澤,一起回到了那邊。
鄭玄海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煙,煙霧在同外麵的寒氣對撞,向思思從煙霧裡凝結出了身影,拽住了那條觸/手,喉嚨裡發出警告的聲音。
鄭玄海:“快躲!你和賈誠感同身受,相當於現在也是被植入白色蟲卵的狀態,對視一定不要超過三秒!”
還好隻是觸/手。
如果館長整個人都進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殷長夏被鄭玄海朝裡推去,才驚醒了過來。
C館裡的霧氣更濃了,他頭部疼痛難忍,差一點就要中招。
裴錚仍在賭桌前等著他,無聲的注視著這一切,看到鄭玄海主動上前,低聲說了句:“又是掌控者鐵則?”
鄭玄海狠狠反駁:“不是!”
裴錚:“被掌控者不怨恨他們就不錯了,竟然還願意主動湊上去?”
鄭玄海:“彆再用你的過往去推斷殷長夏,他從未把我當成過奴隸。”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響在裴錚的心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裴錚表情有些難看,莫名煩躁了起來。
所有掌控者都是一樣的,要不然,他在家園生活快要五年,為什麼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給出期待,又被無情磨滅,索性從一開始就追求實力,再也不去相信所謂的狗屁人性。
他倒是要看看,殷長夏關鍵時刻,會如何選擇!
裴錚故意選擇不出手,故意不透露今天晚上館長會過來的信息,就是想證明掌控者裡不會有特例。
殷長夏:“鄭玄海,你扛不住館長,先和他們一起去躲,我看過地形圖,裡麵就是C館儘頭的房間。帶著莎莎一起,如果能找到其他人偶更好,隻要有兩具人偶以上,館長就不敢靠近。”
殷長夏一句話,讓裴錚猛地望向了他。
他再度走到了賭桌麵前:“繼續賭。”
鄭玄海咬了咬牙,隻得緩步朝後退,希望為殷長夏爭取更多的時間。
裴錚捏白了手,指甲都快在手掌上留下一道彎月痕,渾身緊繃得厲害。
魚怪:“這可不行,對賭必須要在您使用了那張牌之後,才能繼續進展下去。”
殷長夏:“好,我……”
話尚未說完,門已經徹底被打開了。
危急時刻,絞絲飛快纏住了門把手,觸/手被夾住,隻得開始撞擊大門。
裴錚:“先躲。”
殷長夏一驚,沒想到裴錚會說出這樣的話。
裴錚惡聲惡氣的說:“看什麼看?”
他拉起殷長夏,心裡的偏激減少了些許,趁著館長尚未進來,飛快的朝著裡麵奔去。
殷長夏想起剛才的遊戲提示,也顧不上這麼多了,連忙喊了句:“隨機綁定!”
[正在執行要求。]
[請堅持十秒。]
殷長夏臉都黑了,這十秒簡直是生死時速。
絞絲無法再承受撞擊,C館大門碎成了好幾塊,濃霧裡忽然間出現某個身影,館長踏出了一步,裡麵的魚腥味達到了頂峰。
C館一共三堵牆,最裡麵才是C館儘頭的房間。
唐啟澤和鄭玄海為了等他們,已經落後大部隊,看到殷長夏總算跟上來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他就聽到了腦海裡浮現的某個聲音。
[命運之箭已綁定。]
[規則如下——]
[對賭尚未完成之前,你與另一位玩家裴錚為共死關係。]
[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死亡。]
唐啟澤:“……”
裴錚:“……”
唐啟澤忍不住發問:“你到底抽中了什麼卡!?”
殷長夏:“丘比特。”
唐啟澤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裡,果然讓殷長夏抽卡,就沒好事發生。
他們終於抵達了第一堵牆,背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氣。
[離第二堵牆開啟時間,還剩最後三分鐘。]
這牆是一堵堵的開啟?
那他們必定要和館長對上啊!
唐啟澤苦笑道:“這功能也太像狼人殺裡的爸爸牌了,爸爸你一定要騷起來啊,帶我們贏!”
殷長夏一臉欣慰:“乖。”
唐啟澤:“……”
就你會吃豆腐。
一隻小蜘蛛鑽了出來,此刻被裴錚壓抑已久的江聽雲總算蘇醒,江聽雲聽到的第一句話就如此令人費解。他不懂世俗,也無記憶,根本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江聽雲認真的模仿,霧蒙蒙的眼瞳裡滿是專注:“爸……爸……騷起來?”
殷長夏:“……”
誰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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