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夏:“那不就得了?”
誰讓他也是想要苟活的人?
任叔長長的歎了口氣,殷長夏的坦蕩和釋然令他更加歉疚:“抱歉。”
他很快便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隻剩下了殷長夏和鄭玄海二人,重新變得寂靜了起來。
鄭玄海蹙眉詢問:“不能隻開前麵幾口嗎?”
殷長夏:“第一口開啟的時候,便會影響到下一口,前麵棺材的厲鬼活動的時間越長,他們自行醒來的幾率也就越大。”
到最後根本就不需要由他來開了,凶棺的厲鬼就會自動出來。
遙想當初,宗曇的活動時間越長,江聽雲的意識也就越清醒。
鄭玄海:“……”
他歎了口氣,忽而想到:“可這樣不是更加應該成為a級玩家嗎?收集完三個遊戲內核,就能設計一場遊戲,起初雖然是e級場,產生的陽壽極少。但隨著時間那個遊戲一定會漸漸升級,萬一升級為a級遊戲……”
或許就能填補這個缺口了。
成為a級玩家,再變成遊戲設計者,是唯一的出路了。
“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看上去的確隻剩下這一條路可走。但……”
殷長夏語氣發悶,“陸子珩在走之前告訴我,a級玩家不是終點,而是深淵。”
鄭玄海:“?”
話到此處,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幾人的精神高度緊繃,氣氛也變得宛如凝固不化的冰。
鄭玄海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戴著的指環上已經按出了倒刺,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將門給打開。
在即將打起來之前,時鈞用傘骨一擋:“這麼不歡迎我?”
聽到時鈞的聲音,殷長夏從床上起身,站在了門口:“時鈞?”
看到殷長夏時,時鈞眼底一派天真的說:“殷考核官,我來赴約了。”
殷長夏望向了他,眼底透著點兒小小的算計。
a級玩家,這不就有現成的嗎?或許時鈞會知道陸子珩的話是什麼含義。
時鈞被他這個眼神給盯得後背發涼,瞧見他們幾個,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麵上全是疲勞之色。
時鈞的目光下移,忽的瞧見了殷長夏大腿上的傷痕。
他幾步走到殷長夏麵前,麵頰漲成了包子:“這這這……”
殷長夏:“?”
時鈞痛心疾首,就像是自己的所好物被人弄壞的心痛:“殷考核官這麼好看,誰這麼喪心病狂,是不是見不得美的東西?”
殷長夏:“……”
嚴肅僵硬的氣氛很快便被打破,殷長夏頭疼扶額,對時鈞時瑤的顏控重新有了無比深刻的認知。
殷長夏:“小傷。”
時鈞:“大傷!劃破皮啊!”
這小小的爭辯,還極其認真,哪裡還像是敵人。
而對於殷長夏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時鈞一點兒都不關心,隻是心有戚戚的感歎殷長夏的皮相不要有事就好。
殷長夏太陽穴突突的疼了起來:“時鈞,我問你一件事。”
“好稀奇,殷考核官竟然會問我什麼事。”
時鈞眼神微亮的注視著殷長夏,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眼裡滿是好奇,“快問我、快問我。”
這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a級玩家都是群怪人!
殷長夏:“a級玩家不是終點,而是深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時鈞興奮的表情僵在了臉上,突然變得嚴肅:“這是誰告訴你的?唐書桐?陸子珩?裴錚?”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名字,殷長夏都沒有作答。
時鈞:“……如果我回答的話,殷考核官會把主賭約設置成我嗎?”
殷長夏:“不會。”
時鈞氣呼呼的說:“那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殷長夏笑得如同奸商:“沒好處,不過可以商量好處。”
這話直擊時鈞內心。
殷長夏也太會引誘彆人了吧!
時鈞這才道出:“其實我成為a級玩家沒多久,不過曾經聽聞過一個傳聞,薄臨鋒要收集十位a級玩家,所以才會這麼倉促,對那些正在上升期的玩家揠苗助長。”
“有人說他是為了自己,也有人說他是為了整個家園。”
“但具體如何……”
時鈞的話音微頓,似笑非笑的說,“殷考核官,許多事情等你真正爬到了這個位置,你才能看到這裡的風景。究竟是不是深淵,難道不得由你看過才能知曉嗎?”
他若不爭,隻怕在時家還是那個小透明。
就得成為a級玩家,許多事情才能自己看清。
殷長夏卻因時鈞的話漸漸清明了起來。
畏懼隻會永遠停滯不前。
如果不再繼續,他永遠也不能知道這句話真正的原因。
再說了,陸子珩想要通過對賭協議拿到他手裡的遊戲內核,自己除了贏,就再無彆的選擇。
想到這裡,殷長夏如撥開雲霧一般。
原來他是想贏!
贏了那個一直以來,被他忌憚的存在。
殷長夏低低的笑了起來,仿佛此刻的自己跳出了困圈,以更高維的角度看著這一切。
還真是傲慢啊。
殷長夏:“我明白了。”
時鈞笑著問:“所以現在能談我的事了吧?”
殷長夏錘了錘自己的腰,故意裝得可憐:“天這麼晚,人老了不中用了,需要早一點睡覺。”
時鈞:“……”
你長這麼好看,竟然也會耍滑頭?
時鈞的濾鏡竟然還沒碎,誰讓殷長夏全都在他的審美點上。
隻是他卻不想如殷長夏所願,急急攔住了殷長夏,非要讓殷長夏把他定為主賭約不可,自己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這可不行,把我利用完了就丟掉?”
他隻表現出了一分敵意,便讓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
殷長夏猛地看向身側的宗曇,發現他對旁人的敵意變得格外敏感。
敵意於他而言就是觸發器。
是陸子珩那件事情的影響?
殷長夏心臟咚咚直跳,可不能再打起來了:[宗曇!]
時鈞手裡的人骨紅紙傘飛快撐開,他變臉得如此之快,就像是還未長大的孩子,純粹隻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
眼瞧著危險一觸即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樊野已經等待這一刻良久。
他以馴服、操控彆人為樂,怎麼可能被彆人馴服?
一股陰風吹開了大門,猛地朝著人骨紅紙傘撞擊而去,想要利用人骨紅紙傘的威力,吸引殷長夏那邊的攻擊。
人骨紅紙傘徹底敞開,前端飛快的攪動起來。
最初的威脅變成了真正的試探。
樊野愈發滿意,眼瞧著正要從暗中動手,卻發現人骨紅紙傘即將傷到殷長夏的瞬間,身體不由自主的改變了陣營,單手握住了人骨紅紙傘的傘端,為殷長夏抵擋了攻擊。
殷長夏:“?”
a級道具繁衍者的威力這麼大?
突然多出了一個好大兒!
樊野蹬著小短腿浮在半空,怨力濃鬱的縈繞在他身後,氣壓強勢的低頭看向了時鈞,張口便說:“你想對爸爸做什麼?”
直到一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樊野:“……”
又又又沒控製得住,是那枚叫‘繁衍者’的可疑勳章害苦了他。
這輩子還有殺了殷長夏的機會嗎?
啊啊啊,氣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