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號車廂的冰雪已經完全破壞,曹登瞧見上方懸吊的鈴鐺也驟然斷裂,墜落到了地上,才知道自己的道具被殷長夏給強行突破了。
這便是狂氣值下的玩家?
縱然殷長夏此刻風平浪靜,可靠近他的話,一定會觸發他的攻擊模式。
就像是一台機器,一旦被激活攻擊模式,就會麵臨如暴風雷雨一般的強烈攻擊。
曹登:“二號車廂的玩家全都躲開!”
他發出了警告。
二號車廂的玩家原本還在等曹登出手,卻等來了這樣一句話。
“曹登,你是害怕了嗎?”
“區區汙染物陣營而已,有無數手段可以對付,你這是未戰先衰。”
這哪裡是唱衰?
曹登幾乎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不能和現在的殷長夏硬碰硬。
這群人是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性!
曹登瞧見他們已經向著第二號車廂進發,不過可惜的是在觸碰到第二號車廂大門時,聚攏的綠毛僵發出滋滋的灼傷聲。
想必是人類陣營之中,也有使用符紙的人。
綠毛僵徹底沒了生機,倒在了第二號車廂的門口。
樊野麵容更冷,鬼紋像是有生命力那樣,不斷向著麵頰生長,已經快要把他整張臉都覆蓋,讓本為厲鬼的他看著更加可怖。
樊野隻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初,被人生挖了怨狐眼的時候。
就是時家。
他們放縱他研究綠毛僵,也是為了成就自己的美名。
樊野看到了前方無數的虛影,拽住了他的手臂,扒開了他還在流血的眼睛,然後挖出了第二隻怨狐眼。
而樊野沒有半點掙紮,隻是冷冷的看著。
然後……
他自願變成凶棺之一。
原本凶棺的設計是為了殘害時家,卻陰差陽錯的被夏家所供奉。當年他和夏予瀾不過幾麵之緣,同被譽為道門的天才。
可結果又如何呢?
天才便要成為他們自己最不恥的凶邪。
樊野毫無感情的喊出:“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他感受得到,前方就有他的怨狐眼。
內心的怨恨情緒在瘋狂滋長,骨哨裡反噬的符文,作用到了他的臉上,就像是奴隸一樣被刻下了紋路。
樊野卻毫不在意,用力量朝著第二號車廂的門進行碾壓。
可他的攻擊根本無差彆,傷到了第三號、第四號車廂的所有人。
第二號車廂無法打開,樊野的攻擊便就此停下來了。
時間越來越久,樊野終於意識到,第二號車廂的玩家正在同他對抗,而自己是靈體的一天,就無法突破障礙。
樊野看向了殷長夏,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樊野猛地撞到了他的身體當中。
這種被他人覬覦自己所有物的感覺,令宗曇下意識的動了手。縱然他也遭受到了影響,但顯然是這邊更令他感受到不爽。
骨爪精準的掐到了樊野的脖頸,又猛地朝上空扔了出去。
車廂裡的戰鬥空間太過狹窄,宗曇便下意識將其擴大。
最先蘇醒而來的是宗曇,他已經和樊野來到車廂上方:“理智都被吞噬了嗎?”
樊野:“……”
宗曇看向了底下的殷長夏,終於明白樊野之所以會刺激到殷長夏,是因為鬼種的緣故。
鬼種必須要靠骨哨壓製。
也就是說……
宗曇眼底蘊含著風暴:“怨狐眼是穩定劑。”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食欲裡見到的‘裴錚’,宗曇的表情凝固如冰,終於明白江聽雲打了什麼主意。
一、讓樊野反噬凶棺裡的鬼物。
二、借由怨狐眼來控製殷長夏,讓他把鬼王的目標選為自己。
江聽雲要成為鬼王?
宗曇眼皮直跳,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蜘蛛紋。
江聽雲再度暴露出了他不折手段的本性,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從食欲那個遊戲開始,便已經在布局了。
大大小小好幾個連環圈套下來,不中招這個,便會中招那個。
好深的心計。
宗曇冷笑了一聲:“樊野,你到頭來不也成了他人的棋子?江聽雲竟然想這麼做,那倒不如我來成為他的穩定劑。”
他要奪走怨狐眼!
不光是江聽雲持有的那隻,擾亂樊野的這隻,他都會收於囊中。
他要讓江聽雲知曉,不會所有事情都如他所料。
這樣特殊的位置,他不許任何人染指。
上方的宗曇已經和樊野打了起來,時不時有青藍的光亮展露出來。
眾人感受到了比深淵時間還要危險的威壓,皆是被壓得無法喘息的模樣。
殷長夏一直站在第三號車廂的門口,手指剛好觸及到了車門,便感知到了如針紮一般的疼痛。
有東西,在抵著門?
殷長夏眼前皆是一片血紅,朝前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入深淵之感。
這種感覺便如同走鋼絲。
可疼痛之中,又帶著令人沉淪的快/感。
在被傲慢和狂氣值所侵蝕之中,他不想有任何的思考,直接以最簡單暴力的模式,用陰玉碎裂的舉動,一換一,徹底壓過了對麵的玩家。
車門總算被打開,師紅菲被震得朝後跌了好幾步。
“閃開!”
隻見紅影一閃而過,守關的藍茜用扇子對上了殷長夏。
“載物……?”
可饒是如此,還是殷長夏技高一籌。
薑允遠遠望著這一幕,他的頭皮還在發麻,至此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殷長夏的實力。
剛才深淵時間的比拚之中,殷長夏沒有動用過載物和半鬼王的力量。
倘若殷長夏想贏過自己,想必早就贏了吧。
是什麼讓他沒有立即動手?
薑允突然想起來,他對著角落的蜘蛛說,他沒耐心試下去了。
薑允後知後覺,明白殷長夏也是在借由自己的手,去試探裴錚和隊長的意圖。
他成了他們雙方交戰的試探物。
薑允低下了頭,原本想要從後方偷襲,可他的手卻遲遲無法舉起來,連拿著水果刀的力氣也沒有,在絕對的強大之下,隻有折服的份兒。
薑允這才明白自己輸得有多麼徹底。
身旁的曹登想起薄臨鋒,便想做最後一次嘗試,必須得壓製狂氣值過高的殷長夏。
然而他剛靠近殷長夏,便差點被他勾起了狂氣。
曹登猛地朝後退去,被震得雙腿發麻。
換得正在等候他偷襲的藍茜大罵一句:“孬種!”
曹登卻沒有理會她的大罵,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手,又看向了殷長夏:“那是……”
傲慢?
藍茜現在也受到影響,她自己卻不知曉,反而越攻越猛,這倒正中了殷長夏下懷。
殷長夏仍舊沉溺於自己的世界當中,出手招招凜厲,空洞的眼瞳裡毫無光彩,在看藍茜的時候,隻把她當成了是個阻撓自己的石子。
原來傲慢壓過理智的時候,就會變成這個模樣。
曹登心臟被重石積壓,呆愣的喊出了那個名字:“隊長……”
傲慢的獨/裁者。
這淩駕一切的模樣,和薄臨鋒如出一轍。
可見識過隊友合作的殷長夏,也參與過和他共同努力完成遊戲過後,曹登反倒不希望他變成和薄臨鋒類似的模樣。
九區的事情,他仍然弄不明白。
曹登卻下意識的被虜獲了所有心神,正如在場的所有人,都癡癡的看著這一幕,仿佛殷長夏身上有種魔性一般,讓人無法抽離。
終於,藍茜敗下陣來。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是載物的擁有者,竟然這麼快就輸了。
她還想更加激進,狂氣值扭曲下的傲慢,已經從玩弄危險、掌控一切的快/感,變成了莽撞的催化劑。
就像是破籠而出的猛獸,如今再也無法被關押了。
殷長夏的招式十分乾淨,正當他想要致命一擊之際,從暗處觀察的時鈞終於站起身來。
人骨紅紙傘瞬間被張開,和殷長夏手中的匕首相撞。
時鈞答應幫殷長夏,但前提是他取得絕對優勢的情況。
“你從第三號車廂到第二號車廂,僅僅隻花了三分十七秒。”
“不過可惜,你是以這樣的狀態抵達二號車廂的。”
家園的玩家看得目不轉睛,每一秒都讓他們覺得精彩。
等了這麼久……
殷長夏終於和a級玩家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