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自己待會罷。”
“師父,它們仇報完了?”浮梔虛指了指山內:“可我分明看見趙老板往山裡逃了。”
楚清柏沒吭聲,隻是一個眼神,浮梔領會了其中之意。
那大抵是凶多吉少了。
楚清柏忽而意識到少了點什麼,環顧蒼涼的四周,眉頭一皺:“江生和楊寬呢?”
夜裡的寒風最是刺骨,趙老板跑得皂靴底麵沾滿了厚厚的泥土,他凍得直打哆嗦,靠著青杉抖摟鞋上的泥巴。
霧綠深重,周遭寂靜地令人毛骨悚然,他茫然而緊張地四下張望,這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有人嗎?”趙老板縮著身子,視線快速掠過周遭,高聳入雲的密集青杉被模糊成一片,驀地,他注意到不遠處似是有人朝他招手——是站立的人形,不是怪物。
他的眼睛一亮,仿佛是在絕境看到了那麼一絲絲難得的曙光。
隻要這人安全把他送回家,他定要好好賞他一大筆銀子。
趙老板邊想著邊加快步子走近,可是當他走到距離那“人”不到六尺的距離時,他才察覺到不對勁,嘴角的笑容驟然冰封,化成了強烈的恐懼,他的眼睛瞪得溜圓,一道白光自他瞳孔閃過,是黑暗裡露出的尖長獠牙。
那不是什麼人,而是站立著誘他入局的棕熊。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叫驚飛林鳥,獠牙穿透肉骨的啃咬咀嚼聲隨之響起,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積雪融化,雪水沿著洞穴口滴答墜落,江生和楊寬背對背被緊緊捆住,難堪地垂喪著頭。
“阿寬,師父怎麼還不來啊?我分明留了一路的追影香。”那蛇妖自把他們丟著後便出去了,遲遲不見蹤影,江生瞥了眼毫無動靜的洞口,小聲嘀咕道。
楊寬歎了口氣:“我比較擔心師父會不會罰我們禁足。”
“嗯?”江生眯起眼來,打趣道:“怎麼著?佳人有約啊?”
楊寬下意識地要撓頭,結果手抬不起,這才想起自己的手被綁著了,於是作罷,乾巴巴道:“沒有約,浮梔每年元宵都會去逛燈會猜燈謎,師父若是罰我們,今年就沒人陪她了,怕她不適應。”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不是有師娘了嘛!也不知那丫頭怎麼這麼熱衷於猜燈謎,無聊死了,還不如陪著師父圍爐煮茶,你是不知道看師父和阿原下棋有多......”當那個名字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江生忽而愣住了。
氣氛一時有些靜默,楊寬看不到江生的神情,但光想想就知道他該有多難過,當透過千脈葉得知整件事時,楊寬亦是難以接受,更遑論江生。江生一直視蕭原是極好的朋友,沒曾想被自己格外在意的朋友背刺了,人家非但不喜歡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