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著火氣,佯裝平靜,眸底卻是難掩的淡漠:“沈老爺,沈公子。”
自此他不再說話,席間衣袍被人揪了揪。
“你怎麼了?”
楚清柏瞥向那張特意抹了妝的姣好麵容,心如刀割,他冷臉偏開,強硬地拽回自己的衣袍。
楚芸一噎,她好心問候他,誰知對麵遞來了一記冷眼。她不知所以,隻當這小子考得不太順利,心想少惹為上,於是不再理他,靜靜聽著長輩們對婚宜的商討。
夜色已深,沈聿與其舅舅暫且在廂房落腳。楚芸邊回自己的院落,邊想著要不要喚人將庫房裡的蠶絲被送過去,驀地,手腕被人猛然一拽,楚芸沒個防備,踉蹌地險些撞入楚清柏的懷裡。
四目相對,儘管月夜昏沉,楚芸還是從他急促的呼吸聲中感受到了他異樣的情緒。
楚清柏的嗓音低沉:“你喜歡他?”
“我也該成婚了。”
“我在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是。”楚芸直言,她不舒服地掙了掙手:“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楚清柏死死抓緊她的手,雙目暗紅:“何時的事?”
“三年前。方才你在席上不是都該聽明白了嗎?放手啊楚麟!你弄疼我了。”楚芸麵上染了薄怒,奮力甩開。
楚清柏的雙手頹然地垂落在腿側,瞳孔晃了又晃,滿眼委屈,舌尖發澀。
放手......他如何能放手?
“所以,你這三年來一直在等他。你一直在對外拒婚,也是因為他?”楚清柏聲音微啞,神情宛若要碎了。
“也可以這麼說罷,不是,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不喜歡這個姐夫?”
楚芸疑惑懵懂的言語猶如剜人心臟,他背負為三離族報仇的使命,那些夜裡無不痛苦掙紮,而楚芸卻在此間與人暗生情愫。
他的雙拳暗暗攥緊,指節發出清脆的咯吱響,光影打在他高挺的鼻骨上,薄唇浸染森白月色:“喜歡,喜歡的很。”
字句頓頓落地,咬字極重,仿佛強壓著什麼,楚清柏憤然轉身而去。
接下來半個月裡,楚芸幾乎見不到楚清柏,不知他日日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做什麼,一日之間唯獨能見到他的地方,便是膳廳。隻是他並不說話,就連楚芸專程堵他,他亦不願理睬。
楚芸百思不得其解,還尋思著他是不是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將沈聿與秦也一概而論。她有心想和他多說說話,畢竟往後嫁去了姑蘇,大抵是很難再見上一麵,然而楚麟並不領情,氣得楚芸內心暴走。
這一夜楚芸解衣欲睡,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楚芸受驚地攏緊薄紗大袖,簪釵卸去,貓兒眼微怔,頗有幾分洗儘鉛華的清嬌。
“楚麟?”
尋常的楚麟不經逗,很懂禮數,然而今夜那雙眼眸直直盯著她,不知何時褪去了少年稚氣,鼻梁細窄,眼窩深邃:“楚芸,當真非他不嫁?”
這樣的楚麟隱隱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