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怎麼手臂上都是傷?”蘇春歌心疼地咬了咬唇,抱過他的手細看。
“無事娘子,山間多坡路,不小心摔了一跤。”餘白歡喜地把花遞給她:“看我帶回來什麼?白玉堂花!你可喜歡?”
“你就是摘花摘傷了手?”看著那劃破的衣裳邊緣被血跡洇紅,蘇春歌的美目隱隱濕潤,好似泛著朦朧水色。
餘白半愣,頓時有點慌了:“娘子彆哭啊,我,我皮糙肉厚得很,不礙事,過會兒就好了,不疼的,不信你看,我現在還能抱你呢。”
餘白說著就要把她摟抱起來,蘇春歌輕捶他的胸脯,低語嗔怪:“誰哭了,走開,彆把我的新衣裳弄臟了。”
餘白聽她嬌語,嘿嘿傻笑:“娘子穿這身衣裳真好看,我果然很有眼光。”
“下次不準再這樣花銀子了,多貴啊。”
“不貴不貴,娘子喜歡就好,大不了我多扛幾天木頭就是了。”
“你一書生少接這種體力活,拮據點銀子也夠花。”
“不要,不能讓我的娘子受苦。”餘白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像隻毛絨絨的大型獸似的蹭她頸窩,倘若有個尾巴,定是翹到天上去了。
蘇春歌羞紅了臉:“夫君,在外麵呢。”
宋迎始終沉默地看著他們二人,目光灼灼,試圖瞧出做戲的成分,然而他們的神態並無半分不自然。聽著他們親昵的打情罵俏,宋迎感覺自己的心口都被生生撕開了,血淋淋地淌著血,那雙瞳孔仿佛潛藏著無數陰暗的深淵,他的下頜繃得死死,青筋虯結突兀,猙獰地蔓延至下巴尖,若不是天色漸暗,定會被人一眼看出不對勁。
她成婚了,她居然成婚了?她分明那麼愛自己,從兩小無猜到亭亭玉立,蘇春歌始終追隨著他的步伐,處處維護。她不計較自己孤苦伶仃,也不計較自己連個像樣的成婚禮儀都給不了她,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和他的友人在一起了。她不應該等他嗎?她難道不應該追著自己要一個結果嗎?她見他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像對餘白那般嗔怒打罵他嗎!
可她這麼平靜,平靜地視他而不見。
宋迎感覺自己的胸腔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他恨不得直接衝過去質問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遠。
“賢弟,恭喜啊,如今身居高位又抱得美人歸,真是叫人豔羨。”
“是嗎?”宋迎與他並排同行著,維持著皮笑肉不笑,他並未看他,因為他怕自己會當場一劍刺死餘白。
餘白沒有察覺他的異樣,笑得如沐春風:“我如今也很不錯,得償所願了。”
宋迎心口發酸,暗暗咬牙。
他知道餘白一直都傾心蘇春歌,隻不過家中遭遇變故,餘白後來離開了合浦,他視宋迎為知己,所以宋迎很清楚這廝有多戀慕蘇春歌,臨走還讓他幫忙留意蘇春歌身邊的男子,還放言科舉高中後會回來娶蘇春歌。
不過宋迎並沒有把餘白的話當回事,畢竟那時他們才十歲出頭,童言無忌,看餘白如今待他的態度,很顯然,蘇春歌隱瞞了他們成過婚的事。果不其然,餘白提起他們在鐘陵重逢,蘇春歌隻說了自家父親過世,想離開那片傷心之地,換個地方過活。
“我知道你對夫子一家有偏見,覺得他們待你好,是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