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課發呆,自習課在書桌下偷看,晚上回了家,早早便洗洗睡了,連書桌也大方地讓給一美用。
於是一美每天亮著一盞小台燈,挑燈夜戰到半夜。
考試當天,一美早早便去了學校。
原以為班裡會空無一人,沒想到,裡麵竟聚著十五六個人,有她們三班的,有隔壁班的,還有一個周楚兒?幾個人圍成一圈,像是在商量什麼,一副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的樣子,隻是一美一進教室,幾個人便不說了。
一美有些疑惑,放慢腳步,警惕地緩緩走進去,放下書包看著他們,有些不明所以。
終於,一個女生開口:“如果被發現,就大家一起擔,我們人多,法不責眾,楚兒舅舅又是副校長,學校不敢怎麼樣的!”說著,便散會了。
一美當下便明白了,是作弊!
初一上期末考試,那次轟動全校,造成極其惡劣之影響,極其嚴重之後果的團體作弊案!
這件事導致一人留校察看,其餘一律記過,所有參與者在課間操時,在全校師生前作檢討。
楚兒也參加了。
被抓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楚兒膽子小,那天拿著一張檢討書,一人孤零零站在領操台上,麵對全校師生,緊張得兩條腿瑟瑟發抖,哭得一抽一抽地念檢討。
想到這一幕,一美當下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絕不能讓楚兒參加這一次集體作弊!
“散會”後,楚兒一步步回到自己的位子——看一美的眼睛裡充滿警惕,怕一美發現了什麼,向老師告狀。
一美用同樣警惕的眼神看楚兒。
也不知這件事,她該如何阻攔…
沉默片刻,一美撕下一張大筆記,在上麵寫下“你是不是要作弊?”傳給楚兒。
楚兒看了,心下一驚——
一美知道了,這可怎麼辦?她會不會去告狀?
想著,楚兒壯了壯膽,寫下一句“你最好不要告訴彆人”遞給一美,語氣間帶些許警告意味。
一美又寫下“你最好不要作弊”扔給了楚兒。
楚兒看了,用力寫下“不關你的事!”
一美看了,用筆把字全部劃掉,又揉成一團,走到教室後,把紙條扔進垃圾桶毀屍滅跡,而後回到座位,看著楚兒:“把你手機給我。”
楚兒也“騰”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筆用力甩桌上,緊張,卻又認真地皺起眉,平視一美:“你有病吧!這關你什麼事啊?你們好學生是不是就喜歡告狀,好讓老師喜歡你們?”
一美理所當然:“對啊,所以你最好把手機給我。”
聽到這裡,幾個作弊團夥的人麵麵相覷。
團夥“首腦”林宇軒使了一個眼色,一幫人便心領神會,一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向一美走來。
林宇軒盯著她:“鄭詩庭,我警告你,如果你想在學校過得舒服,就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見這架勢,一美還是怕的——
畢竟他們人多勢眾,萬一他們急眼了…
見她怕了,林宇軒又警告了一句:“如果你敢告狀,我在學校,對你一定是見一次打一次!”說著,戳了戳一美的肩膀,便離開了。
楚兒見了,也隻是得意地“哼”了一聲,白了一美一眼,坐回座位。
對於楚兒那聲不知好歹的“哼”,一美也不生氣,因為她知道,楚兒就是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小公主啊…
早上七點半,班主任走進教室,看大家上自習。
早上七點五十,班主任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說:“把書桌都轉過去,手機都交上來,放講台上。不交上來,萬一在考試期間被發現,不管你看沒看手機,都全按作弊處理。”
一美把手機交到講台,回到座位,冷冷地提醒楚兒一句:“周楚兒。”
楚兒是緊張的,堅持不去看一美,裝聾作啞。
於是一美喊了一聲:“老師!”
楚兒聽到,以為一美要揭發,白白的臉瞬間憋得通紅,眼淚開始在眼眶“咕嚕嚕”打轉。
楚兒抬起通紅的臉,緊張、悔恨、懇求地看向一美。甚至手上,在不自知地做著一個小幅度的“求求你”的動作。
楚兒抬起一張通紅的臉,緊張、後悔、懇求地看向一美。甚至手上,已經在不自知地做出一個小幅度的“求求你”的手勢。
老師回頭:“嗯?”
一美回:“老師,楚兒說,她早上帶了手機,隻是現在找不到了,怕待會兒又掉出來,按作弊處理,都快急哭了!”
聽到後,楚兒如釋重負,深深呼了一口氣——作弊計劃雖泡湯了,但至少沒有背抓現行,算不幸中的萬幸。但對一美,依舊心有怨懟。
老師聽了,走過來幫楚兒一起找。
楚兒的眼淚開始一滴一滴掉了下來——做不了弊,這次考試她可慘了,她一個字都沒有看,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作弊計劃之上。
楚兒哭著,嘴上卻說:“我早上明明帶過來了,隻是不見了…”
老師安慰:“彆著急。”說著,又翻了翻她的包,從最裡麵掏出一支手機,“是不是這個?”
楚兒哭著:“是!”
於是,班主任“幫”楚兒把手機交了上去。
楚兒嚎啕大哭:“謝謝老師!”
一美安慰了楚兒一句:“好啦,沒事了,已經交上去了。”
楚兒抬頭看著一美,把戲做足了:“就是,緊張一解除,我就…”說著,一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成績,眼淚便怎麼也止不住。